把不敢向人傾訴的一二事,悄悄地放在這網誌: 當眾人都渴望有父幹可以幫助他們的人生活得更輕鬆的時候,我可以裝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凜然講出「我唔想要父幹」這些浮詞。又或,我甚至連這個父親都不想要。 從小到大,你對我沒有盡過一分父親的責任。沒有說過一次生日快樂,沒有發過一封紅包,沒有買過一件新衣,也沒有為家庭奉獻一分。你贈予我的,就只有無數對你的憤怒,以及熹微時份你倆吵架嚇得我從床上跳下來的無盡悸慄。 我從你的身上,只看到你捨棄尊嚴,四肢健全而不事生產,寧願掛上廢人的名號,將養家的責任卸給那命苦但堅強的妻子,自己每日在家中行屍走肉。 我嘗試責問那位在天上的父:祢賜給我這位地上的父,是對我的懲罰抑或是玩笑?我懇求、詢問、質疑、惱怒再怨恨,不下十次。我嚷道請祢解答我,但祢始終沒有對我耳語,我只好拭淚,自覺命途多桀。 苦難的人生不應比較亦無法比較--長大後的我抱持著這種思想,決心剪斷那會哭泣的淚線。 然而今天你卻勾起我對你塵封已久的恨意。我為著你那失智的行為感到羞恥;我為著我那憤怒的情緒感到不解。 軀體抽空,喉嚨沙啞,精神恍惚,無力呼喊,我內心多麼痛恨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你明白嗎? 但每當想像你的舊事,那些自母親口中述說的坎坷往事:父親自小就過世、被女孩打穿頭流血、被同村的兄弟欺負、被打荷包偷去財物、天想下雨便會頭痛......母親對我說:「他人傻,但心地卻很善良。」 心頭泛起一波憐憫。我不明白是源於基督耶穌的心腸、是兒子身分的憤慨、抑或是基因性格的遺傳。 我不願明白,但偏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