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色達，很多人到佛學院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看天葬。這裡的天葬台是藏區最大的，有些還會特意從西藏送過來進行儀式。我本來並沒有一定要去，除了因為有點怕，還覺得這是一個神聖而私密的儀式，可能死者並不想讓人看，好像不看較好。平日對於各種宗教和相關的事物，如寺廟、教堂、聖像之類，我都不拍攝，不打擾，以表尊重。 早上打算在佛學院亂晃一下，走了幾步碰到和我一起從成都坐大巴來色達的兩個女生，她們要拼車去天葬台，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既然是公開的，又有人相伴，其實也未嘗不可。 從佛學院停車場到天莽台，車程約十分鐘，來回20元人民幣。停車場有很多藏族司機在拉遊客，車的問題完全不用擔心，一個人他們也會安排得到。載我們的司機是個藏族小弟，帥得來有點可愛，像個迷你版的王貽興，跟女生說話不敢正眼看那種，還會少羞澀地微笑，單純得不得了(順帶一提，藏人輪廓深刻，不像漢人鼻塌偏眼又不夠神；皮膚曬得黑黑紅紅，男女都長得好看，包括沒有打扮的僧侶)。 我們一點前就到了天莽台，在斜坡等著。太陽從360度無遮無擋的天空直射而下，我在一片極廣極藍之中，勉強睜開眼睛看見如彩虹色的光暈，彷彿隨時可以被那道光吸走似的。張翅後比人還大的禿鷹們飛飛停停，似是在做餐前的熱身。牠們擺出陣式，如軍隊一般向天葬台飛去，又或如龍捲風般在上空盤旋。 下午二時多，被包裹好的屍體一具一具被抬上台。在等待的人們屏息靜氣，專注得連過份猛烈的陽光都不成問題。我們站的角度只能看見布簾擋著屍體，但聽到天葬師斬開骨頭的聲音。禿鷹們全都衝到最前，虎視眈眈牠們的大餐，負責的人們一直趕牠們退後。 突然，風一吹，布簾被吹開，似是宣告祭典正式開始，誰也不能阻止禿鷹們一鼓作氣，逐一把六、七具屍體，一啖一啖，啃食得乾乾淨淨。許多本來靠得最近鐵絲網的人立即彈開，禿鷹們一下子淹沒了台面，取代視覺的是一障濃烈的氣味，有些人受不了就吐了。 本以為可被天葬的都是虔誠佛教徒，不過後來聽說有些只是家族傳統；而有些不夠虔誠的，禿鷹甚至不願意吃，要天葬師把肉再細割。這些情景還是在保留足夠距離下感受就可以了，何必太高清呢。 生命結束之時，你我也不過如此，回歸土地、海洋，都只是作為大自然的養份。 離開的時候，我問小弟，藏人都是佛教徒嗎？「是。」他回道。 「那你吃素嗎？」 「我食葷。」他靦腆地說：「但我不喝酒、不抽煙、不打牌。」 「我不吃肉，但我愛喝酒，基本上不抽煙。」然後我說，你每天能看到這樣的天空，真好。 在色達的三天，中午和晚上都去了佛學院蹓躂，感覺截然不同。白天平凡而美麗的紅色小屋，在晚上變得神秘而充滿電影感，各有千秋，同樣震撼。最後一個晚上，因為很晚才離開，路上看到大量星象，這裡太接近天空了，彷彿伸手就能捉到它們，美得太不真實。 -–Loklam 攝影/Loklam ——————————————————- 歡迎 Like & Share, 和參觀以下頻道 Facebook: Because of Journey 不如去呢度 Youtube: Because of Journey 不如去呢度 Loklam’s Blog: oh-ho-desepera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