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彭湃,今年25歲。 七歲之前,我經常被老師形容我為一個"心散,多言,活躍好動"嘅學生。 七歲之後,父母帶我去做智力評估,結果我被評為一個資優兒童。 好多人以為資優係贏在起跑線。 當然,我哋學習能力同埋邏輯思維都比一般人強。 但我從來無認為我哋係被眷顧嘅一群。 資優人士受到最大嘅痛苦,莫過於係"Over Excitabilities" (OE), 中文係"過度激動"。我哋嘅感觀比一般人强烈,所以當接收開心訊息,我哋會比一般人開心; 相反,接收壞訊息時,我哋可以完全崩潰。 我人生經歷最大嗰一次崩潰,係我18歲嗰年。 嗰一年,我知自己語文能力和邏輯思維比較強,所以寫咗一份懸疑電影劇本,自薦寄去幾間電影公司。後來俾我父母發現,佢哋好嬲。 父母因為知道我資優,由細到大逼我讀好書,長大後想我做醫生,但我知自己志不在此。 幸運嘅係,我自幼有一個都係資優嘅好朋友。佢叫做Chantel。佢係我小學和中學同學。佢一直以來都好支持我追夢。最重要係,我覺得我哋比較了解對方。讀小學時,我哋因為資優而俾其他同學孤立,都係互相支持渡過。 講番劇本。父母發現我想做電影編劇好嬲,我哋大鬧咗一場。跟住佢哋揸車出去買嘢,就一去不返。 嗰日,我接到警署電話,話我父母遇到車禍,過咗身。 隨之而來,我同家姐接到多好多有關父母過身嘅電話。就係因為我係資優, "過度激動"令我崩潰。 父母出殯之後,我決定每日都戴住個最封閉嘅大耳牛耳筒,拒絕接收多餘嘅訊息,特別係壞訊息。 後來,我嘅劇本無被拍成電影,但我搵到一份我鍾意嘅工作: 電影編劇。 幾年後,家姐婚姻失敗,開咗一間叫做"Morning Glory"嘅cafe。牽牛花係我媽媽最愛嘅花。 每當我構思新劇本,我都會去家姐間cafe打躉。一來可以幫手照顧兩個我好錫嘅姨甥; 二來,我可以睇實家姐。 隨住津津開始讀幼稚園,家姐更加分身不暇。所以佢請咗一個叫做"紀少言"嘅人嚟幫手。 第一次見紀少言,我見佢好努力咁用一個錯嘅方法抹枱。當時,我覺得佢好勤力咁做緊一個蠢材。 豈料當日下午,佢竟然因為太賣力而睡死街頭。我不禁笑咗出嚟。我覺得佢蠢得嚟,好新奇。 第二日,佢又好忘我咁偷睇我寫緊嘅劇本。其實佢掃地愈掃愈近我張枱,已經知佢想點。但見佢咁投入,我無踢爆佢。後來佢俾自己掃把絆倒,我即刻扶住佢。佢咁論盡,我想保護佢。 有一晚我同Chantel食飯,講起紀少言睡死街頭事件,竟然眉飛色舞地講咗幾個鐘。Chantel話我應該對紀少言有興趣。 我同Chantel喺銅鑼灣過馬路時,我見到紀少言獨自喺對面馬路等車。我竟然有點興奮。不過我唔可以俾紀少言有機會話俾家姐聽我同Chantel一齊...因為家姐好討厭曾經為我自殺嘅Chantel。 中五嗰年,Chantel向我表白,仲錫咗我咀唇一啖。由於我只當Chantel係朋友,所以對呢個"初吻"無感覺之餘,亦拒絕咗佢。 幾日後,Chantel為我割脈... 我家人從此反對我同佢來往。 Chantel出院後,我同佢表明唔鍾意佢做我女友,但我鍾意佢做我最好朋友。我哋於是協議做一世兩脇插刀嘅好朋友。 Chantel提醒咗我,我好似真係對紀少言有興趣。我有時好想欺負佢,有時又好想保護佢。佢好易牽動到我嘅情緒。 有一日我同紀少言一齊接津津放學。佢喺巴士上一輪咀問我同Chantel嘅事,我竟然覺得佢講嘢講得咁快好好笑。我想睇佢變得更激動,所以我特登講好難聽嘅說話激佢。雖然之後佢搶咗我個耳筒令我好嬲,但因為巴士剎車令我知道一個好重要嘅訊息... 我對紀少言嘅咀唇有感覺。我鍾意咗佢。 後來紀少言同佢大學助教重遇。每次見到紀少言因為個男人而如沐春風嘅樣,我好嬲。我控制唔到自己面部肌肉。我一見到佢哋兩個一齊,我會黑面。 有次因為幫Chantel擺脫一個瘋狂追求者,我得到一個同紀少言獨處嘅機會。佢差啲跌倒,我又幫咗佢,仲同佢四目交投。嗰一刻我真係好想再錫佢一次,但警車幸好嚟得及時,如果唔係佢可能會討厭我。 津津發燒嗰日,我一接到家姐電話就趕去學校。小朋友發燒可能會休克,我好擔心。我除低咗我嘅耳筒,因為我要耳聽八方去保護我愛嘅家人。我長大了。 去到學校已經見到紀少言同個助教接咗津津。見到津津瞓咗,睇落無大礙。不過,點解紀少言又會同個助教一齊? 難道紀少言有事就會第一時間搵個男人幫手? 出於擔心,我跟住佢哋三個去到大學醫院。佢哋坐埋一齊好似好幸福嘅一家三口。見津津得到照顧,我唔想再睇住佢哋咁幸福,決定返cafe。 返cafe之前我去附近公園坐咗一陣。我發現自己近排嘅情緒管理因為紀少言失晒控。我唔可以再咁落去。況且佢有個助教喺身邊,少咗我保護佢都無問題。 我要過番以前嘅生活... 跟住我就起程返ca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