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紀少言,今晚得唔得閒出嚟食飯?」 電話聽筒傳來我由小學到宜家嘅best friend, mui姐,嘅聲音。 當然,「mui姐」只係我對佢嘅暱稱。原因係佢媽咪成日叫家中排行最細嘅佢做「呀妹」 (個"妹"字高音啲); 而又因為佢大過我2個月,所以索性叫佢「mui姐」。 「Mui姐? 食飯,okay呀。幾點邊度等? 但唔好再食熟嘅日本嘢呀,唔該!」 Mui姐唔食魚生,但最鍾意食日本嘢。相反,我最鍾意係魚生,但唔係最鍾意食日本嘢。 「照舊,銅鑼灣,8點半,Sogo正門等。"」 Mui姐永遠都要約我喺銅鑼灣食飯,因為嗰度係我哋兩個屋企嘅中間點。 從事飲食業嘅我,算係幸福嘅一群。由於cafe專做工厰客,所以我哋最遲6點半都可以收工。 由於尋日發生嘅事,今日Auntie Sandra特赦我唔洗接津津放學,所以無驚無險,又可以放工! 今日因為要出街食飯,補一補妝係理所當然。做咗成日嘢,啲面油好似山洪暴發咁出晒嚟。仲有,我其實唔係咁貪靚,只係唔想又俾Mui姐話我唔夠姿整。 同一時間,準備離開cafe嘅彭湃見我坐喺其中一張枱度化妝,佢好不屑咁講咗句: 「醜人多八怪。本身係靚女就唔洗貪靚。」 跟住,佢走咗。 我好憤怒... 彭湃,你到底一日要激我幾多次先滿足? 我立刻望一望塊鏡。其實我係塊面除咗圓少少,都算五官端正...絕對唔係佢所講咁醜! 話晒我讀大學嘅時候都有幾個人追,人哋應該唔會明知我醜樣都追我啩!? 不過算啦,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知自己唔係咁「醜人多八怪」就得。 *** 「喂! 紀少言,呢度呀!!」 去到餐廳,我見到mui姐喺遠處向我招手。 「我叫咗軟殼蟹手卷,Kastu don, 墨魚餅,仲有個salad... Dessert陣間先嗌... 你飲咩呀? 我叫咗個Yuzu crushed ice...」 明顯地,我同mui姐最後都係食熟嘅日本嘢。 「我飲茶得啦。」我徐徐答道。 「又飲熱茶...總之同你去飲茶啦,呀婆!」 我好享受同mui姐呢種互相窒對方都唔嬲嘅友誼。真心朋友,真係好難搵到。 「紀少言,返工返成點?」 我開始感覺到,今晚mui姐約我食飯係想關心吓我近況。呢啲friend真係...令人感動! 「無呀,今日我覺得我開始上手,抹吓嘢,serve吓客,落吓單,無乜特別。但尋日就...」 跟住我一五一十咁講咗我尋日睡死街頭嘅事件俾mui姐聽。 「紀少言,你都得㗎啦! 鬼叫你慣咗凌晨先瞓,係咪呢! "火羅"到核爆啦呢一次! 你威啦你! 哈哈哈~ (下刪幾百個"哈"字)」 「我講得俾你知,就預咗俾你笑! 你盡情笑囉!」我其實覺得不是味兒。 「不過呢,尋日"的"你返屋企嗰個男人,都算幾有義氣。你同佢好熟㗎?」 「一啲都唔熟囉好無? 佢只係做咗一個正常有惻隱之心嘅人會做嘅嘢。」 「你無覺得佢幫咗你好型咩?」 Mui姐講呢句說話時個八婆樣,令人永世難忘。 「一。啲。都。唔。覺。」我斬釘截鐵地說。 「睇吓點...」 Mui姐個樣,好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