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個船員,爺爺曾經有一間船公司,我出生時的名字叫石錦航,弟弟叫石錦運,我不曾開過船,沒有走跑船這一行,但是現在的生活卻也相去不遠。從我小時候有記憶以來,身邊總是有許多親人照顧我陪我玩,姑姑、奶奶、叔叔、姨媽、表姊、阿姨、舅舅、媽媽、唯獨爸爸,也許當時的他正在印度洋的某處,或是正在模裏西斯的港口補給,所以小時候對爸爸的回憶一直很模糊。雖然模糊,回憶起小時候的他總是伴隨著超合金機器人與公園裏的笑聲一同出現脫毛 學生。爸爸常常一出海就是半年,曾聽他說他去過南斯拉夫,但沒有描述的很清楚,我只記得他幾乎都待在碼頭附近,沒有到市區,所以不會花什麼錢,可以多存一些寄回家。地球上有很多地方他也去過,但我一個也不記得,其實是我沒有讓他好好的說他的故事,耐心聽完他的話。他有一邊的耳朵全聾,另一邊也只剩下百分之十的聽力,這是他長期待在船艙輪機房裏的職業傷害,使他與人溝通時困難許多,也包括他不孝順的兒子靈恩教會。國小的時候,大環境的海運被空運取代,他沒了工作,但也不用一直出海,我就從奶奶家搬回去跟他住。為了養家,爸爸只好在陸地上開卡車。才剛開始沒多久就出了嚴重的車禍,車頭全毀,他身上的四肢斷了三肢,醫生拼回原本全碎的膝蓋骨,讓他免於被截肢。接下來幾年,家中堆滿從松山某個家庭倉庫批回來的手工加工品。我記得的有髮夾,把髮夾中央的鐡片組合在夾器上,三個新台幣一角。用熱溶膠黏布娃娃的眼睛,兩個娃娃也是一角,媽媽在角落做,爸爸在陽臺焊接電路,一天做下來兩個人加起來應該有兩三百吧?我不知道。上完課回家的我抱著好玩的心態做了幾個就會跑出去玩,或是在房間𥚃假裝寫功課,但他們也從來沒有抱怨過我靈恩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