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龍狄做嚮導,正準備去清邁尋找龍普狄時,秀一收到了宮本老師的命令,叫我們先去印度遊說一個叫維咖斯的獵人加入。這樣我們只好分頭行事了,尤娜與秀一去印度,而我就留下看著龍狄。尤娜他們走後我和龍狄去了芭達雅旅遊,旅遊時突然發現了失蹤的阿梅,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阿梅,並到她朋友的水晶店裡。趁著龍狄熟睡,我們聊起了她是如何逃脫被詛咒的母校,阿梅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個袋子問我想不想看看,這是助她逃生的一件神秘法寶。 本小說在以下地方連載,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繁體國語(台灣小說頻道連載www.nch.com.tw/data.php?id=26897&ch=16) 簡體大陸版(大陸起點中文連載http://book.qidian.com/info/1005766053) 我指著阿梅手上的袋子說:「就係呢個袋裏邊嘅野?」 阿梅緩緩地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個用鹿皮包裹著的盒子,她小心奕奕地一層層揭開鹿皮布。 完全揭開後裡面包裹的東西令我大吃一驚,我驚愕地看著這雙玻璃球似的大眼睛,這大嘴直接裂到臉頰的詭異笑容,再加上這張比白玉還要潤滑的白色臉龐,這不正是靈之面具嗎?阿梅怎麼會有這個?她難道也是獵人嗎?我一下子陷入了更多的不解困惑之中。 我脫口對阿梅說:「呢個係靈之面具,你係點樣得到呢個東西架?」 「睿奇,你都知道呢個法寶?呢個法寶係我父親留俾我嘅遺物。」 「阿梅,唔同你父親係個獵人?」 「獵人?你講咩啊?嚴格嚟講佢就係一個販賣古董嘅,佢唔係一個好老豆,佢非常自私淨係知道四處去收古董,好少返屋企。你係點知呢個法寶架?」 聽她這麼說,我就知道了她並不知道獵人的存在,再加上尤娜囑咐過,不要隨便洩漏我們獵人的身份,我就沒有告訴她我和尤娜現在做的事。 我看著阿梅說:「我哋被困在母校嘅時候,我見到過嘉華嘅靈魂,佢嘅面就同呢個面具一模一樣。我仲發現咗我哋被詛咒嘅原因,係一個美術老師把我哋當年偷嘅鑽石拿走咗,並且佢對我哋施加咗詛咒。」 阿梅搖搖頭講:「睿奇,你知道嘅並唔係事情嘅全部,事情冇你講的咁簡單。」 「係啦,你用呢個面具,就可以逃出嚟?」我好奇地問。 阿梅拿起面具說道:「冇錯,戴上呢個面具,透過面具嘅眼睛就可以睇破幻覺,呢個我都係被困學校時先知道架。咁睿奇,你係點樣出嚟架?」 我立即回答:「細個時我爺爺唔係成日逼我背《奇門遁甲》嗎,我就係用呢門法術逃生嘅,我仲順便救咗尤娜。」 「佢依家點啊?」阿梅馬上追問我。 我想了想回答:「佢幾好,佢依家下一個小富婆呢。」 阿梅沉默了一會說:「睿奇,你唔好把見到我嘅事情話俾佢聽,我依家做嘅事情唔想牽連佢。」 這話勾起了我濃厚的興趣問:「你做緊乜嘢?可以講我知嗎?」 這時阿梅放低了聲音對我小聲道:「睿奇,我依家只可以相信你一個。你仲記得我哋當年偷嘅鑽石裡,有一顆雀蛋大細嘅黑鑽嗎?」 我點點頭說:「當然記得,咁特別嘅鑽石,永生難忘。」 阿梅繼續道:「從學校逃出後,我用咗一年幾時間,查到咗這顆黑鑽嘅秘密。呢顆黑色嘅鑽石,係充滿著某種神秘力量嘅,從古希臘就有過關於佢嘅記載,斷斷續續歷史上不斷有皇室貴族,想要擁有呢顆神秘嘅黑鑽。傳說這顆黑鑽石可以給人帶來無窮嘅黑暗魔力,這種力量可以讓擁有者得到像神一樣嘅強大法力,但係所有擁有過呢個鑽石嘅人都會失蹤或者死於非命,不過呢啲絲毫不減人們對黑暗力量嘅追求,明爭暗鬥相互廝殺。」 「有咁神奇,呢啲會唔會只係神話傳說啊。」我表示有些質疑。 阿梅想了想說:「睿奇,你記得豪仔嘅父母吧。當年學校嘅屠殺事件,唔係一個發瘋嘅老師那麼簡單,學校出事嘅同時佢哋一家都莫名死在家中。我仲去咗一轉南非,發現嗰度嘅人都話黑鑽係不祥之石,凡是接觸或販賣嘅地方都會爆發瘟疫。」 「呢啲會唔會係巧合啊,會唔會係我哋主觀把佢哋拉埋一齊。」我懷疑地分析。 在幽暗的光線中,阿梅拿了一枚硬幣放在了桌上說:「我當然有證據,我之所以嚟泰國就係為咗挖掘真相,我刻意接近呢間鋪頭嘅店主,得取她嘅信任,就係為咗揭開黑鑽石嘅神秘面紗。你知道泰國人點解不敢討論,泰王八世嘅死因嗎?桌上呢個硬幣可以俾你答案。」 我拿起了桌上的硬幣仔細端詳,這硬幣是1946年製造的泰國錢幣,而且上面印著國王的頭像,可我怎麼也看不出它身上還有什麼線索,可以知道泰王八世真實的死因。 阿梅從我手中拿回了硬幣,把它放到了靈之面具的嘴上。瞬間硬幣憑空消失了,我驚訝看著面具的變化,面具的兩個玻璃眼球逐漸發出了藍色的光芒,就像是復活了一般,嚇了我一跳。 阿梅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面具和我說:「睿奇,戴上佢,你有一分鐘嘅時間,欣賞一下1946年嘅泰國。」 我捧起了阿梅手中的面具,心有疑慮地把它放在臉上,突然間這個面具好像有磁力一般牢牢地吸住了我的臉,一開始我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我睜開眼睛一看,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靈魂似的,完全見不到自己的身軀。我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發現這裡好像是一個木頭和稻草做的雜物房,這裡非常淩亂,到處都是捕魚工具。 這裡真的是1946年的泰國嗎?當時這個水晶店是個漁民的雜物房? 忽然就在我身後有兩個黑影,他們鬼鬼祟祟的在聊著什麽。真的好奇怪,他們明明講的是越南話,可我完全可以聽懂他們的對話,就像是聽自己母語一樣。 我心想怎麼1946年泰國是講越南話的嗎?還是我去錯了地方? 這兩個人好像是在密謀什麽似的,他們驚慌失措,他們應該是刺殺了什麽人,正在商量逃跑方案。 正當我想看看其他地方,證實一下這裡到底是哪裡時,我發現了其中一人手上拿著一顆耀眼的石頭,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我們偷的那顆黑鑽嗎?我瞬間想到了難道這和泰王被刺殺有關,就當我正想再聽聽他們的對話時,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透過面具的玻璃球又回到了水晶店。 我取下了臉上的面具,發現我已經躺在了床上,而阿梅正坐在我對面,就像做了一場夢一般,咪娜縮成一團也睡在我身邊。 我連忙問阿梅:「呢啲係幻覺嗎,難道係VR虛擬現實技術?」 阿梅搖搖頭說:「呢個面具只要妳把一個相應年代嘅物品放入佢嘅嘴中,佢就會把妳帶入夢境,妳就會睇到嗰個年代喺妳身處嘅位置發生過嘅事件片段,最主要係妳醒咗唔會忘記呢啲夢境。」 我追問道:「呢個夢境裏嘅事情係真嘅嗎?喺夢境裡居然可以聽懂越南話,夢裡有兩個人佢哋攞住我哋嗰陣時偷嘅黑鑽石。」 「冇錯,呢一切都係真實嘅,我都係靠佢搵到線索嚟到呢度架。喺夢境裡語言係唔會有障礙嘅,咩語言你都可以聽明。你睇到嘅嗰兩個人就係謀殺八世泰王嘅兇手,目的就係呢顆黑鑽。」 「咁講兇手係越南人啦。」 「當然有呢個可能性,我都正在往呢個方向調查。」 「咁點解我睇唔清佢哋嘅面呢?就好似係兩個黑色嘅人影?」 「呢曾我到唔清楚,不過應該係由於呢個係夢中嘅記憶,並唔係你真實嘅記憶吧。」 我心想這靈之面具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能,阿梅說的夢和宮本老師所說的靈界應該是一回事。而且宮本老師不是還說過,當一個人在睡覺休息時,他的靈體會短暫的離開肉體回到靈界嗎。也就是獵人說的靈界,可以通過夢去到,主要是靈魂回到肉體時會不會擁有完整記憶是關鍵。我們去到靈界後發生的一切,等到醒來時大部分記憶會變得凌亂模糊,甚至完全忘記。但是也有例外就像我在日本的一串夢境,這種情形發生的機率極低,但是絕對存在。而有了靈之面具,就是可以做到讓我們的記憶完整的保留,並且像一把打開資料庫的鑰匙一樣,有條件的調閱歷史資料。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大膽的假設。可是如果是這樣就可以解釋我那些奇怪的夢境,還有龍普狄的靈魂出竅,說不定龍普狄手上也有一個靈之面具,最主要是我們一直聽聞仙人報夢的說法都能說通了。 記得以前在新聞上還看到了,姐姐因弟弟報夢,找到被謀殺的弟弟的屍首的離奇事件,聽說事情是發生在中國長白山腳下,這件離奇案子都震驚了當地警方,當地警方是帶著姐姐找到的藏屍地,後警方根據種種線索還破了案,直到現在這一切都叫人無法相信,可是這是真實存在的。 我問阿梅說:「阿梅,泰王八世嘅死同呢顆黑鑽之間有乜嘢關聯。」 阿梅把面具收好後對我說:「泰王八世嘅死在泰國係一個禁忌,從未被公開討論過架。聽講泰王九世曾經對此事做過一次調查,但係最後結果嚴禁公開,對於此事都有好多猜測。」 在阿梅口中得知,1932年的暹羅(泰國之前的名字)處於多事之秋,爆發了革命,七世國王面臨被迫退位,這樣阿南塔(泰王八世)就是合理的王位繼承人之一,他祖母擔心他的安危,因此勸說他們全家離開泰國。阿南塔童年基本上是在瑞士長大的。但是七世國王退位後同時喪失了指定繼承人的權利,同時七世的老婆是外國人,所以他兒子沒有繼承權,暹羅政府通過阿南塔的母親遊說阿南塔出來繼任國王。政府的權重大臣們考慮的是,讓一個九歲在瑞士上學的小孩來做國王比較好控制。這樣1935年阿南塔就成為了他伯父的繼承人,由於泰王年幼議會指定了三位攝政大臣作為他的代表,所以阿南塔其實是一個傀儡國王。 僅管阿南塔二戰後才第二次回國,回國後他很快獲得了暹羅人民的熱愛。雖然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的暹羅局勢動盪,但是人民依然很尊敬國王。阿南塔為了平緩戰後華人與泰人之間的緊張關係,八世泰王親身訪問了曼谷唐人街。阿南塔內心裡並不想做國王,可是出於種種考慮他還是要擔負起這個重任。在阿南塔作為國王以來,暹羅已經是一個君主立憲制的國家。國王並沒有實權,只是做一些形象工程。但是一直生活在國外的阿南塔也擁有者自己的抱負,想對國內進行一些改革。 有意思的是這個在別人眼裡是怯懦、近視的小男孩,內心其實並不脆弱,就在他窄小的肩膀和平平的胸脯上掛滿華麗的飾物中,靠近中間的正是那顆黑鑽石。他身上的配槍是一位美國軍官贈送給他的一把M1911手槍,這是一把重手槍,未經訓練的人很難使用它,這把槍強有力的衝擊力近距離可以把頭骨擊碎。而阿南塔也並不是甘心被人擺弄的,他借助黑鑽的力量來抵抗三位攝政大臣的魔爪,並用黑鑽石的魔力控制了他們。在議會裡也逐漸穩固了自己的地位,拉攏了大多數的議員支持他的改革。 可是黑鑽石的力量讓阿南塔有所不安,他開始無法入睡,感覺自己好像被人下了降頭一般。再加上他一直沒有得到正式的國王加冕,他漸漸的開始懷疑身邊的人要謀害自己,包括自己一直最要好的弟弟。這時的阿南塔開始把自己關在皇宮內,每天槍不離身。他認為這些要害他的人,都是因為他現在積極推動的暹羅改革。 暹羅是東南亞唯一沒有淪落殖民地的國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暹羅傾向於日本,在1941年加入了日本軸心國。但是隨著日本戰敗後,阿南塔就隨之廢棄了與日本的種種條約,這樣當然贏得民心可是也加重了與日本軍方的敵對關係。 阿南塔越來越恐懼,他開始對議會施加更多的干預。這一點激怒了擁護君主立憲的議員的反感,可是阿南塔在民眾心中威望很高,像推翻七世那樣處理顯然行不通的,所以有人暗地裡找殺手,組織暗殺阿南塔。 阿梅神情緊張地對我說:「正如你見到嘅,嗰兩個講越南話嘅殺手動機並唔單純,佢哋刺殺阿南塔實際上是為了佢身上嘅黑鑽石。」 我反問道:「佢哋點解唔搵自己人刺殺?」 阿梅揉揉眼睛顯得有些疲憊地回答:「泰國人係唔會對國王下手架,呢個是佢哋嘅信仰。呢兩個殺手都唔係咁簡單,佢哋背後應該有一個龐大嘅組織,所以我要順住呢個線索追查落去。」 「你點解要查黑鑽嘅歷史,而不去追查依家黑鑽嘅去向?」我追問阿梅。 「我只係知道搶走黑鑽嘅係一群海盜,但係我冇法再有任何線索知道佢哋嘅去向。所以我就反過來查黑鑽嘅來歷,因為我總係覺得搶走黑鑽嘅人一定之前就係呢個鑽石嘅主人之一,所以佢哋先至會不惜任何代價奪回鑽石。」講到這裡阿梅突然誠懇的伸出手來邀請我道:「睿奇,你願意加入我嗎?我們一起揭開呢個謎團。」 這時我心裡非常糾結,身為「獵魔人」隊長的我當然完成任務是首要責任,可是我的好奇心又促使我把手伸向了阿梅。 阿梅用力抓住我的手後說:「我就知道你唔會拒絕嘅。」 我抓抓頭傻笑道:「梅姐吩咐點可以不去啊。」 「太好了,有你加入我哋就可以去一個地方啦。」阿梅顯得十分興奮。 我追問道:「去咩地方?」 阿梅想了想回答:「係泰國嘅一個鬼村,係嗰兩個刺客去嘅地方。」 我心想反正尤娜他們去印度還不知道要去多久才能回來,乾脆就和阿梅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出黑鑽石的秘密呢? 我又對阿梅說:「好嘅沒問題,不過我要帶上瞓喺沙發上野嗰位兄弟。」 「冇問題,一陣天光後等佢醒咗我哋就出發,你都休息下先。」阿梅面帶睏意地對我講道。 阿梅拖著疲憊的身軀也擠上了我坐著的床上,可能是我們從小就認識的關係並沒有感覺有太多的尷尬。 阿梅用手拍拍我,意思我躺到裡面,嘴裡開玩笑道:「我哋咁老友啦,唔好怕羞,我哋要休息好聽日重要趕路架。」 說完阿梅倒下昏頭大睡,我就靜靜地躺在她身邊。雖然很疲憊但是我睡不著,心裡一直在想著秀一和尤娜她們不知道順不順利?可以勸維咖斯加入我們嗎?到底他們會碰到怎樣的麻煩呢?如果我要是在他們身邊大家可以並肩作戰多好。如果我⋯⋯ 很快我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我就聞到了濃濃的咖啡香味,我看了看身邊的阿梅和咪娜都不在了。我起床伸了一個懶腰後,順著咖啡的香氣走回了水晶店的售貨區。一出來就被櫥窗裡透進來的晨光刺得睜不開眼,我咪著眼睛看到阿梅正在和龍狄坐在沙發上吃著早餐閒聊,而咪娜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窗外。 龍狄見我出來了連忙跟我打招呼道:「奇哥,你尋晚瞓得好嗎?真係艷福不淺啊。」 我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咖啡就坐到沙發上開玩笑講:「你呢個哈比人,個腦都喺度諗乜嘢,得罪咗梅姐有你好受嘅。」 龍狄笑嘻嘻地湊到我身邊說:「你哋都瞓咗啦,仲有咩不好意思嘅呀?」 我一聽這話順手拿起身邊的報紙就朝龍狄打去,龍狄迅速躲開了。 阿梅淡定地看著報紙,喝了口咖啡後說:「你哋倆個正經啲,我哋吃完早餐就出發。」 「我哋去邊呀?」龍狄抓著屁股問到。 阿梅用報紙「啪」的一聲打在了龍狄的屁股上說:「唔好問,跟住我哋行就得啦。」 龍狄笑著回答:「睇嚟奇哥講得啱,梅姐的確唔好惹。」 就這樣我們包了一輛破爛的「宋條」,在芭達雅沒有巴士、地鐵,就連「的士」也不多,最常用的就是這種叫「宋條」的公共交通工具。 「宋條」其實就是一輛「農夫車」(皮卡)改裝的,在車後面架設了鐵質頂棚,兩側都是鏤空的欄杆,一般車棚裡都有兩排椅子坐人。平時是有固定路線行駛的,隨招隨停下車按鈴通知司機。也可以包車,多給些錢,瞬間它就可以變成「的士」了。 經過阿梅的再三還價,我們三人加上咪娜坐上了這輛「宋條」。這車應該有些年頭了,到處都咯吱作響,感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散架似的。 我們一直向沙繳方向行駛,途中經過大片的農田,車開了兩三個小時我們開始進入了林區,路的兩邊都是大片的樹林,空氣也十分清新。 這時阿梅叫司機從一條小路開進去,不知為什麼司機變得非常驚慌,他把車停在了路邊叫我們下車。司機和阿梅一直糾纏爭執著。 龍狄湊到我耳邊說:「梅姐叫嗰個司機揸入去,但係嗰個司機死都不肯入去,司機甚至講就當呢次免費送我哋到呢度佢唔收錢啦。」 當然很快阿梅和司機談判破裂,我們都被趕下了車。我們站在荒蕪人煙的馬路上,無奈地等著有沒有人經過搭個順風車。我們看著四周繁茂高大的樹林,夕陽漸下,樹木叢生的小路昏暗空曠無車無人。瞬間令人感覺到無比淒涼。 我問阿梅:「究竟你哋頭先講咗啲咩?點解佢連錢都唔要,都唔肯入去,入邊有乜嘢得人驚嘅野嗎?」 阿梅插著腰答道:「只係迷信吧,佢話我冇話佢知要去裏邊嘅村莊,冇得到寺廟神靈保佑的人,入去嗰個村會帶嚟厄運嘅。」 「你講嘅村係唔係,被稱為鬼村嘅安泥塔村呀?」龍狄好奇的問。 阿梅歪著頭看著龍狄說:「冇錯,你都知道呢度野嘛,僆仔。」 龍狄開始得意起來說道:「梗係,畢竟我係一個解降師嘛,呢個村傳說真係好猛。據講一場瘟疫攞走咗全村人嘅性命,從此以後所有住喺呢度嘅居民都有撞鬼嘅經歷,久而久之冇外村人敢嚟你條村。」 龍狄邊說邊從身上拿出兩個金燦燦的佛牌吊墜遞了過來,我們各自接過了佛牌一看,一條金色的項鍊上,掛著一件用透明水晶包裹的金牌,金牌上面有個佛祖的浮雕看起來相當精緻。龍狄示意我們把佛牌戴到脖子上,我和阿梅互相對看了一眼,都戴上了佛牌。 這時龍狄從身上掏出了一本記事本,並在上面記錄著什麼。 我問龍狄:「你記錄咩啊?」 龍狄笑了笑說:「當然係計數啦。」 我一聽心想你這視財如命的哈比,難道給我們的佛牌還要錢? 我走到龍狄身邊,一把搶過筆記本一看,天呀,居然每個佛牌五萬泰銖,更離譜的是昨天在酒吧幫忙打架也記了一萬泰銖。 我瞥了龍狄一眼質疑他:「你呢個哈比,真係得呀,偷偷地同我哋計數,收費亂嚟嘅吧,一個佛牌要五萬泰銖?」 龍狄連忙陪著笑臉解釋:「你有所不知呀,喺泰國代請佛牌都係要給錢架,唔係就唔靈啦,一般都係代請人出嘅錢嘅基礎上再加一啲,咁樣表示你係從代請人果度請過去嘅,咁樣佛牌先靈驗。」 我一把抓住了龍狄的領子說:「我睇你係諗住趁火打劫吧。」 「你哋倆個唔好嘈啦,快啲過嚟,有車啦。」身後的阿梅喊道。 我轉身一看原來是一輛破三輪摩托,開車的看起來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他打著赤膊,裸露著黝黑滿是皺紋的肌膚,一頭雪白的頭髮,脖子上帶著四五個金燦燦的佛牌。老頭嘴裡吸著煙,腳上穿著人字拖,一路朝著我們飛奔過來。 我們三個趕緊向老頭揮手示意,老頭看見我們後把車停了下來。阿梅和龍狄連忙上去用泰文說明我們的意圖,本以為又要討價還價之類的,沒想到老頭聽說我們要去安泥塔村,就熱情地叫我們上車,由於老頭就是住在那村裡的所以免費把我們帶過去。 一路上我們和老頭聊得火熱,他的名字叫阿提查,他還懂得一些中國話(國語),聽說他之前經常與中國人有貨物往來,他家裡幾代人都在安泥塔村生活,本來家裡是這村子裡的大戶人家,可是他小時候遇到了一場瘟疫,幾乎全村人都死掉了,他就是其中一個倖存者。 阿提查老人非常開朗,一邊開著車一邊教我們唱當地的歌曲,他說這裏的人都喜歡笑,笑多了就可以忘卻煩惱。 我們的小車開在茂密的樹林中,大家的歌聲在整片林區中蕩漾,我們都非常愉快。這時我又想起了,在日本和宮本老師也是這樣邊唱歌邊進入乳頭山溫泉鄉,實在叫人懷念呀。 開了不到一小時就抵達了被樹林環抱的安泥塔村了,一進村子我們就引來了眾多村民怪異的目光,可能這裏很少有外人進入,所以大家對我們的到來十分好奇。 阿提查用中國話囑咐我們道:「在這個村子凌晨1點後是不可以在街上閒逛的,很容易碰到不乾淨的東西。在這裏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幫忙,我就住在村子的東北角那邊。」 阿梅回答說:「放心吧,我們來這裡就是旅遊,體驗生活不會惹麻煩的。」 龍狄接話道:「這裏有酒店嗎,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阿提查笑著說:「這裏沒有什麼酒店,不過為了方便一些過來收農產品的人落腳,這裏有一個老舊的三層樓的旅館。那裡是沒有人管理的,自己的財務自己看好。」 「這麼說,是免費的了。」龍狄插嘴道。 阿提查舉起手臂指著我們身後說:「就在那裡,看到了嗎?」 我們幾個連忙回頭看去,一個木製結構的樓房,矗立在許多水泥鋼筋結構的當地民房中。 我們連忙向阿提查道謝,可能是跟著尤娜、秀一他們多了,我很自然的向阿提查鞠了個躬,而阿梅和龍狄就只是揮揮手跟阿提查說再見。 阿提查走後龍狄問我:「奇哥,你做咩要同佢行大禮?你做咗咩對不起佢嘅事嗎?」 我拍了一下龍狄的頭說:「諗咗去邊度,仲唔攞行李?」 龍狄看我臉色不好,趕緊抱起了地上大包小包的行李,跟在我們後面走進了那個免費旅館。 這個酒店非常的老舊,木頭都腐朽了,第一層基本荒廢了,到處都堆著垃圾,臭氣衝鼻。房子的左手邊有一個樓梯,這樓梯走上去「咯吱咯吱」響個不停,到處都是灰塵應該很久沒人來住了。 龍狄走在前面抓抓頭說:「免費嘅都沒人住,真真係嗮啊。」 「依家邊度有人敢嚟呀,這個村很少會有遊客來架,你看剛剛村民看我們的眼神就明白了。」阿梅插嘴道。 忽然咪娜從書包裡爬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把它抱在了懷裡說:「咪娜,肚餓嗎?」 我們走上了二樓,一間間房間看了看,這層都是客房,裡面陳設十分簡陋,幾乎就是兩張木製的床架,有個簡易的床頭櫃。 這時龍狄順著樓梯跑上了三樓,不一會就神情失落地走了下來。 龍狄向我們揮揮手說:「上邊嘅情況仲差,好多地方屋頂都穿咗。我哋仲係喺二樓休息吧,呢度咁多間房我哋可以一人一間啦。」 阿梅反對道:「唔得,我哋最好住喺一齊,喺陌生環境住喺一齊互相有照應,亦都慳啲資源。」 正當我想說話時,咪娜從我身上跳了下來,一落地就跑進了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我們連忙追了上去,一進房間發現這個房間比之前的幾個都乾淨一點,而且這裏的床架上有床板和席子,應該是以前來收糧食的人住過。 就這樣我們決定就住在這間房了,當然我和龍狄一張床,阿梅和咪娜一張床。我從行李中拿出了貓糧,本來想喂咪娜吃,不料被龍狄攔住了。 龍狄手裡拿著一個魚罐頭說:「奇哥,你成日給佢食貓糧,邊度有營養架,貓應該食魚架。」 「咁你就錯啦,咪娜唔係一般嘅貓,佢係日本神社嘅神主,佢唔食魚架,我喺日本就試過啦,魚同肉都不食,就食貓糧同貓草。」我不屑的回答著。 龍狄面帶一臉的懷疑問我:「你唔好呃我,貓食草?唔食魚?我係五會信架。」 這時龍狄打開了手中的魚罐頭,瞬間罐頭的香氣撲滿了整個房間。龍狄把罐頭放到地上,並對咪娜做手勢叫它過來吃。可咪娜不慌不忙小心翼翼地靠近罐頭,就好像提防著會被襲擊一般,靠近後用鼻子聞了很久,最終還是揚長而去了。 正當龍狄不服氣想再試試時,我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些俗稱貓大嘛的貓草和一些貓薄荷,我剛一拿出來,咪娜就像餓了許久的野狼一樣,衝了過來啃食著貓草。這一幕可是把龍狄震驚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貓吃草。咪娜吃完還在有貓薄荷的地方來回翻滾蹭癢,就像是剛吸完毒品一樣情緒亢奮。 龍狄一臉疑惑的問我:「奇哥,你係唔係喺草裡加咗啲乜嘢,如果唔係佢點解好似癲咗咁。」 我抓了一把草給龍狄說:「都係新鮮嘅草你問吓,係唔係啊,只係貓特別鍾意呢啲植物,食咗可以把平時舐食嘅毛排出嚟。」 阿梅從包裡拿出一些乾糧道:「諗唔到睿奇你對寵物都咁有愛心呀,快啲過嚟吃點野吧。」 我們都聚到了阿梅身邊,隨手拿起了一些牛肉乾吃了起來,雖然算不上好吃,可是充飢算是不錯的選擇。 阿梅這時從包裡拿出了幾根蠟燭說:「夜晚照明用呢啲,一陣晚黑我哋儘量唔好出門。」 忽然我們聽見窗外傳來了號角聲,難道有什麼大型的活動嗎?我們趕緊走到那個老舊的窗戶前往外看,可是奇怪的是什麼也看不到,街上沒有什麼異常,好像這聲音在這裏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似的。 突然「咚咚咚」房間的門響了,會是誰?我們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呀,這裏也不可能會有管理員呀。不過我還是要看看是什麼,我壯著膽子走過去把門打開一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當地姑娘,她一頭披肩黑亮的長髮,身穿一件麻質連衣裙,腳上穿著一雙破草鞋。她一直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裡面張望著,一看到阿梅她就轉身走了,我還來不及開口問她的來意。 看著她在走廊上的背影,總讓人覺得她找我們應該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要說似的。 龍狄走過來說:「頭先嗰個女仔,係唔係嚟接客架?看起嚟幾靚啊,身材都唔錯,可惜一睇到我哋有個女嘅係度佢就走咗,係唔係以為梅姐係同行啊。」 「你想上人哋就直接講,唔好喺呢度亂估,小心碰個女鬼把你嘅魂勾走咗。」阿梅一邊收拾一邊插嘴道。 龍狄擺出了幾個降妖伏魔的造型說:「我阿贊龍狄,唔係浪得虛名嘅解降師加驅魔師。」 「唔好吹水啦,你哋睇下呢度有幾個水桶,我哋係唔係出去攞啲水。」我指著房間角落裡的幾個桶說。 龍狄抓了抓頭問:「邊度可以攞水呢?」 阿梅想了想說:「好像頭先一入村嘅時候,我睇到有條河,就去過渡攞水吧。」 隨後我們三人就每人提了一個大木桶來到了河邊,這裏空氣很清新,四處的景色也叫人很放鬆,我們三人在河邊打鬧嬉戲着,搞了半天才把水桶裝滿。然後我們三個就躺在河邊休息,大家吸著煙還比誰吐的煙圈圓,彷彿回到了童年時代。 快樂的時光總是瞬間即逝,天色暗了下來,阿梅提議大家把水桶提回房間。我們三人都提起了水桶,裝滿水的水桶有些份量,龍狄看阿梅好像拿不動,就把阿梅的那桶也提了起來。龍狄一人拿起兩桶水依然健步如飛,很快他就衝進了旅館。 我和阿梅走在後面,我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我四處打量著,忽然餘光掃到了一個躲在巷子裡的身形,感覺有些像是之前來敲門的那個姑娘,可在阿梅的催促下我也沒有多想,就跟著阿梅進入了旅館。 回到旅館後天已經完全黑了,入夜後這裏非常安靜,伴隨著青蛙的叫聲我們點燃了蠟燭,燭光照亮了整個破舊的房間。 這時阿梅拿出了那個用鹿皮包裹的靈之面具講:「依家我哋準備做正經事吧。」 龍狄不解地問道:「做咩?咩正經事?唔會係男女之事吧?」 我對著阿梅說:「依家就開始嗎?我哋需要做乜嘢?」 阿梅一臉嚴肅的對我囑咐著:「我一陣就用呢個面具去尋找嗰兩個刺客嘅下落,你要注意一點,就係如果我一分鐘後未醒返,你就用桶裡嘅水潑我,直到我醒返。」 「唔係一分鐘後自然會醒嗎?點解仲要叫醒你?」我追問道。 龍狄聽得是滿頭問號插嘴問:「你地係度講乜嘢?我點解聽唔明?」 阿梅沒有理會龍狄,回答我說:「咁係因為一分鐘我唔夠時間搵到佢哋,所以我要採用夢中夢嘅形式,夢境可以分為三層。第一層只有1分鐘時間,如果進入第二層夢境就有60分鐘時間就係1小時,如果進入咗第三層就係60個小時啦,當然呢個係夢中嘅時間,其實現實仲係1分鐘。但係如果進入咗多層夢境不能及時醒返嚟就會有生命危險,我嘅父親就係咁樣離世架。」 「天呀,咁危險,你哋喺度搞乜嘢?」龍狄有些急躁了。 我對阿梅點點頭道:「明白啦,我哋會保證你安全返嚟。」 我心想主要是靈之面具需要的能量只能維持一分鐘時間,如果有辦法延長的話就應該可以延長阿梅在夢境的時間。如果一旦在面具能量用盡時靈魂未能回來的話,那阿梅的靈魂就永遠不能再回到肉體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在面具能量消失前叫醒阿梅。 我對龍狄說:「你去攞桶水過嚟床邊。」 龍狄邊拿水一邊嘀咕著:「叫我幫手沒問題,但係應該俾我知道依家係做緊乜嘢。」 阿梅很快拿出面具,並把一枚1946年的泰國硬幣放入了面具的嘴中,隨後面具的眼睛又亮起了藍色的光芒。阿梅戴上面具後,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中。 我看龍狄對這事情有強烈的好奇心,借著這個機會我說如果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要抵消掉之前的十一萬泰銖的帳。龍狄猶豫了一會居然同意了,看他這麼爽快我就把靈之面具的事情和他說明了。 伴隨著晃動的燭光,我和龍狄靜靜地看守著陷入沉睡中的阿梅,靈之面具那副詭異的嘴臉看著讓人不寒而慄。 雖然只有一分鐘,可是不知為什麼感覺時間好長好長,我一直盯著手機上的錶恐怕過了時間。 隨著時間的逐步減少,我和龍狄的心都糾了起來,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可是不見阿梅要醒的跡象,靈之面具眼睛藍色的光也越來越弱了。 我想這下不好,看樣子需要我們叫醒她了。我順手拿起一個杯子在水桶裡裝滿了水就潑向了阿梅,可是阿梅依然毫無反應。龍狄也急了上去想摘下阿梅的面具,可是龍狄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面具也絲毫不動。 我心裡一下子亂成了一團,眼看著面具眼睛的光就要消失了,我直接把地上整桶水直接全倒在了阿梅的身上,一下子阿梅的全身都濕透了。 濕了的衣服緊緊的貼在她身上,這時可以看到阿梅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我連忙一邊叫龍狄繼續潑水,一邊解開阿梅的衣服,用雙手按壓她的胸腔讓她保持呼吸。我和龍狄忙得不可開交,爭分奪秒就怕有什麼閃失。 這時我看了一眼靈之面具,不好,那面具眼睛裡的光線已經完全消失了。難道阿梅就這樣長眠不醒了嗎?這下怎麼辦?還可以做什麼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