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是一條合群的狗,每每從遠處看到其他狗隻時我都避之則吉,在避無可避時我最多只是嗅嗅牠們的肛門打個招呼後便走開。在城門河邊散步的狗可以分成幾個群體,他們的組合可以說是由其照顧者的種族所決定,譬如說有本地幫、菲傭幫及印傭幫。很多時他們都在早及晚上溜狗,基於同聲同氣的原因,他們都會聚集在一起閒談或交換養狗心得,而他們所飼養的狗們也會走在一起,無形中也形成了狗狗的幫派。牠們都會對一些陌生狗隻如我等會不太友善。 在這兒的狗大都是名種的狗如玩具貴婦狗、柴犬、史納沙、金毛尋回犬、歌姬⋯⋯等等。作為一隻唐狗,與牠們混在一起實不容易,因為牠們的身價動接數千以至數萬,而我只是一隻不值錢的土狗,簡直就像印度的賤民(untouchable),所以難免有點自悲。在這裏生活了八年,亦看到一代代的同類出現及消失,亦感受到作為狗隻亦難逃生命的無常。以下我可為大家介紹幾頭較特別的狗隻給大家認識:第一隻是叫簿餅的芝娃娃。此狗身材細小但天生神經緊張,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必然發狂的吠,叧我十分尷尬。照顧牠和外傭每當牠狅吠的時候必定一面叫“don’t bark, don’t bark” 一面狂掌牠的嘴。我見了此情景一面覺得心涼但另一面亦為牠難過。芝娃娃因身軀細小所以要先聲奪人、不分敵我以威嚇所有可能的攻擊者以保護自己,結果只換來被打,這又何苦呢?我相信待「狗」處世也是如此,因過度自悲而對外作出種種自我保護行為可能只會換上更大的傷害,每想到此,我也不能再自悲了。 另外一隻在這區活動的是叫亞白的唐狗,牠是一條身材健壯但脾氣古怪及神經緊張的公狗。每次外出散步時亞白必定被帶上口罩及繋上狗帶以避免攻擊其他人及他狗,所以沒有人或狗敢接近牠。可能是神經緊張而引致內分秘失調,曾經一段時間牠患了嚴重的皮膚病,毛毛掉落了一大片,外表看來十分恐怖。我每次見到牠時也故作視而不見而怱怱走過。亞白的故事告訴我們不單只是人有情緒病,狗也同樣有精神病的風險。 不過我也有幾頭較熟落的狗朋友,牠們就是幾頭柴犬及玩具貴婦狗。牠們都是年紀小而沒有機心,每天散步見到牠們時,我都和牠們追逐一番,十分開心,興奮到連大、小便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