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領寒風,自由馳騁,雪後陽光,透過車窗微暖,撫摸著臉,貼面的溫熱。 真累! 心累無言,身累有依。交替雙手,旋轉方向!命運之輪,風追雲落,雨雪歸途,輪番迷惑,荒蕪與頹廢! 九十度的轉向,刹那紅光,陽光追隨,閃耀在反光鏡與後視鏡間,眼中跳躍的夕陽,從眼睛到心靈的撫慰,滋潤心,漸蘇醒,陽光盈溢,輕靈的魂。 夕陽圓圓,西去遠遠,奢華豐厚,美麗從容。 原野山丘,撲面而來,姿態萬千。薄雪冰霜,玉樹臨風,飛離視線。雪映車轍,黝黑如新,黑白分明,路途蜿蜒。北方往事,韶華如煙,風度殘雲。 路無盡,心如海,浸潤豐盈,飛揚撒落。落雪輕,任飄逸,無牽掛,浸沒黃沙,默潤黑土,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暗逝香魂,輕靈無悔。 覺醒的笑,浮在陽光裏,翱翔的魂,刻在信仰中。後視鏡中的大地,漸去漸遠。新的風景,跌撞而來,,現在未來,交相輝映,穿山越嶺,相伴相隨。風馳電掣,寫在路上,詩情畫意,任我飛。 下坡,夕陽飛離雙眼。近看山,餘暉中,試著新衫。上坡,天邊的流霞,青藍漸淡,紫中帶黃,黃粉火紅,一層層,譯釋著,太陽的彩。 朝霞晚落,牽著深情,媚著厚意,賭一身輕松,惹人情冷暖! 如果有知青要在小鎮正兒吧唧吃一頓,那就找老羋。像我這種能喝酒的人,很快就結識了老羋。 酒的度數很高,約摸有60-70度,當地人叫“地瓜燒”,就是地瓜吊出的酒。這裏的地瓜燒卻是古法制的,是“釀造酒”,是好酒,喝了有勁,但不傷人,瓶裝白酒也有,多是勾涗酒,不能喝。 題目限死了,我就只說舌尖。 春天,在老羋那裏可以吃到油悶筍,油悶春筍應當是時令美食,那時,因為經常沒有肉吃,這菜吃了,味道鮮美管鮮美,就是感覺“胃嘈”。 夏天,可以吃到“黃山石雞”,也就是石蛙。石蛙肉質細嫩鮮美,營養豐富,還有清熱解毒、滋補強身功效,食用價值及醫用價值非同一般,是山區名貴的水產品之一。石蛙是變溫動物,適宜的生長溫度為18~26℃,最適溫度24~25℃,春秋兩季活動最頻繁、攝食量最大、生長最迅速。譚家橋的老羋,知道我們知青星期天要來小鎮,他就總在夏天周六晚上進山溝去捉石雞,還得挑悶熱無風的日子,那時,石雞才會趴在岩石上。石雞不易捉,老羋就用油松做照明,一手提著“松明子燈”,把一條山溝照得賊亮,這種照光,只能照直正對著石蛙,中間不能有陰影遮擋,只要火光一忽悠,石蛙立馬就會跳入水中逃遁。火光照見了石雞,然後要筆直對著石雞,輕輕走到它跟前,用另一只手“天王蓋地虎”一把掌撲下去,拽住石蛙。回來時,再從溪溝邊捋一把“小蔥”(野石蒜),星期天,知青來了,老羋端上美味佳肴,然後滿臉得意地向大家介紹捉石雞曆險記。 老羋會弄菜,有一次,碰巧在三伏天有人從貴池搞到幾條桂魚,他趕緊做成“臭桂魚”。“臭桂魚”是徽州名菜。那次做臭桂魚,是星期三,還不到星期天,老羋趕緊去農場,把他的知青朋友叫來,我也算是老羋的一個朋友,記得是星期三的晚上,吃了臭桂魚,那個美啊。吃完臭桂魚後,回農場,醉得就沒有從譚家橋上走,稀裏嘩啦就從橋下的水中趟過了河,這次吃臭桂魚是感覺最好的。以後幾十年裏,我還回過幾次黃山,還專門點臭桂魚這道菜,但再也沒有哪一次的味道,再也沒有那一回的醉和美,再也沒找到那時那樣的感覺了。夜難眠,前塵往事恍惚如雲煙;情難剪,離歌唱晚飛絮迷人眼;醉花間,淚眼對花落寞纏癡怨。 秋天,“攔池”裏的魚肥美了起來,成就了徽州的一道“魚頭豆腐”佳肴。“攔池”就是把山溪在灣道處引流截住,做成平原上“魚塘”樣的養魚池。放下大頭魚苗(鰱魚),野菊花盛開的時候,去攔池“撩大頭”,去鱗剝皮,用斜刀尖在魚背上來回刮割,一層層地取下魚肉來,加入鹽酒,用竹筷不停攪拌,直到魚肉呈現泡沫的狀態,用手將泡沫魚肉汆到清水裏,魚丸就做成了。再把活泥鰍擱入豆腐塊,把那“大頭”入鍋,加上佐料,其中必不可少的幹紅辣椒。燒開後,放入這整塊豆腐,泥鰍入熱湯,就朝豆腐塊裏鑽,很快就燙熟在豆腐裏了。再下魚丸,小炭爐連鍋一起端上桌,桌上還貼擺有幾棵小青菜,一碟米醋。就吃,細膩、清淡、醇香、鮮嫩、軟活,全世界這時都在舌尖上生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