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中最艱難的功課:理解兒童 在不同的群體中做過這個調查,四個選項都有支持者。不止大眾,每個選項都有很多的專業研究者為之付出畢生的心智氣力著書立說,告訴我們它們的影響力。 先說第二個選項:原生家庭。這幾年隨著心理學的大眾化,原生家庭這個概念大家都不陌生了,我們努力去做好父母,實際上就是為了給孩子一個比較好的原生家庭。 位於何文田的就有畢業生組成「德閒女神團」cover《到此一遊 (女生版)》。 至於第三個選項:社會影響,意即人所處的階層、社群,哲學家富蘭有一段話讓我印象深刻,他說一個生活在高尚社區的孩子,成為一個好人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在賣淫、嫖娼、殺人、吸毒的社區裏長大的孩子,我們自古就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說法。一個整天為溫飽而苦苦掙紮的父母,所考慮的絕對不是素質教育、學習負擔和出國留學。 第四個選項:個人經驗的拓展,有的人受過良好的教育,有的人則沒有。我們之所以重視教育,是覺得教育對於人的影響非常深遠,我們要努力去做一個好老師,努力給孩子找一個好老師,或者努力地去辦一所好的學校。 但實際上越來越多的專業研究者認為,對人影響最大的是選項一:遺傳因素,而這恰恰是這四項當中父母、教師最無能為力的。我們可以努力地做好父母,孟母三遷,為孩子擇校擇師,教師可以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專業素養,但是我們目前的技術並不支持去改變一個孩子的遺傳基因。 給大家推薦一本書比較好讀的書,《影響心理學的40項研究》。裏面提到一個實驗:上個世紀70年代,美國有兩位科學家開始一項長期研究。在全球范圍內,選取了56對同卵雙生雙胞胎作為研究對象。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因為各種原因被不同的家庭收養。這意味著這兩個孩子除了遺傳基因一樣,他們的養父母、兄弟姐妹——原生家庭,所接觸的鄰居、鄰居小夥伴——所生活的社區社群,就讀的學校,遇到的老師、同學,工作以後從事的工作,遇到的老板、同事——個人經曆和經驗等等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班女生就以電視劇《降魔的》主題曲做背景音樂,穿梭校內不同場景勁歌熱舞,紀念自己的中學生涯曾「到此一遊」。影片大受網民歡迎,不少人都留言指「回憶返哂嚟!」 研究發現,兩個孩子早期差別非常大,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兩個孩子之間的差異卻越來越小。其中有一項指標讓我很震驚,那就是宗教信仰,非常精神性形而上的。 這項研究的結果公布之後,在教育學和心理學界都引起了極大的爭議。一方面是針對研究的方法和過程,另一個方面是覺得這個結論不符合世俗經驗。 如果遺傳基因對人的影響這么大,那么我們何必再去創造一個更好的更為公平公正的社會,何必費勁去做一個好的教育,何必努力做一個好父母和好教師呢?最後連兩位研究者也站出來強調,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否定家庭、社群和教育之於人的作用。 我說兩層意思:第一,遺傳因素的影響力不應被我們所忽略。第二,正是因為教育、家庭、社群之於人的影響有限,又如此複雜和不確定,所以才顯得尤其寶貴,值得我們付出更多的心智氣力去理解,去改善。教育、家庭、社群和遺傳因素之間的相互影響,是化學性的引發變化,關鍵在於必不可少和恰當,不是誰占的比例最大,就是決定性的,其他因素可以忽略不計。 基於此,在我看來教育中不論對於父母還是教師,最艱難的功課不是提高自己教養的知識和技術,而是努力地去完成一個永遠無法完成的任務,那就是理解孩子,或者叫理解兒童。 父母和教師承認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的有限非常重要,“有時去治愈,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這是一位醫生一輩子行醫生涯的概括和總結,其實也應作為父母和教師的座右銘。 正是因為我們理解兒童是不可能和需要無止境努力的事,所以我們能幫到孩子的時候並不多,真正改變他們的時候也很少,我們確定可以做的只是去陪伴他、在他難過的時候安慰他。什么是“有時”、“常常”、“總是”,背後是我們對教育的理解。 九位女生組成「德閒女神經團」,走訪校內各處,包括課室、操場、花莆、走廊等跳舞,並配以電視劇《降魔的》主題曲《到此一遊》。 作為父母,我們很擔心自己會做錯什么,對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甚至傷害。作為教師,我們也很擔心自己會做錯什么,明明是好意,卻成為孩子所憎恨甚至一生的噩夢。越是好父母好老師越感到擔憂或者壓力山大。 實際上,對剛才這道題,有的人會從積極的方面去看待。雖然我們的影響是有限的,我們的幫助也是有限的,但是一旦確定我們能幫上忙的時候,不要猶豫。還有,當我們幫不上忙的時候,不要太過焦慮或給自己太大壓力,因為人本身有一種自愈的能力、一種成年後對過往經驗進行重新理解和詮釋的能力,我們也叫它自我修複的能力。所以父母和教師真的不需要為一件小事耿耿於懷,或者是因為自己的不足和有限,而感到教育的無用和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