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一盞際遇的杯,多少往事在時光的流逝裏折疊,那些瑣碎被紛揚成爭吵,那些瑣碎又被愛成無言。一杯遠,一杯近,遠遠近近,一程的人,一程的歲月,還能沉澱多少的妥帖,在心靈的留白裏,沒有失去也無所謂得到,念起,是被平鋪的老去的時光,卻還能青蔥的靈透出當年的模樣。一撇一捺,都被心浸染上了一點粉色,柔柔的傷裏生暖出一個初見。今天的太陽,興許也能曬乾昨天的衣裳,經年之後,我們圓滑了一個世事思量,並不是遺忘,只是我們懂得了以前所不懂,換了一種方式,深藏安放。 半開的窗,風帶著深夜的涼溜了進來,與我共同對峙著夜色幽遠的空曠。星星不說話,自顧自的若有思量。弦月半隱,朦朧了昔日的月華如水。 一個人的夜,格外的安靜,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卻無法感知另一處的安寧。一杯茶接一杯茶,由濃到淡,念,由遠及近。忙碌的時光,終於在子夜停歇。忙碌不當為藉口,可是忙碌也力不從心的忽略了太多。一如你,一如我,一如這紅塵太多的參差錯節,可以用多少的時間傾予,才能安撫於太近又太遠的情懷,不被辜負! 夜靜了,心事便堵塞,一點點的膨脹,上了鎖的心門,被擠撞到無聲的竭斯底裏,一種聲音,由模糊到清晰,我的眼裏由木納的幹澀,又到殷切的濕潤。我張了張嘴,卻已叫不出的名字,是不是太久了,久得已然生澀的腔調,無從開口,怕那一聲陌生,生疼了往昔,時光如玉。 打開相冊。走進記憶的長廊,時光的剪影。又見你淺淺的笑,一塵不染的湛藍的天空仿佛一個藍色的王國素白,應了你一成不變,淺粉的唇淡寫了緣分的路口,那一叢花期未滿便已刻意忽略。紫檀珠香繞腕,七分靈透,珠珠串起多少心事,流連在一水兩岸,又集一身不言,任輾轉,任擁擠成空曠,又滿滿成慈悲的遺忘,不吵醒往事,改寫不了時間,那就擱置,擱置在心的最底層,不被風化也不容易被翻閱。 過路的風,又捎來你的訊息。你說,你已經聽不見了。我不知道無聲的世界裏,是不是還會有陽光,本就太過寒涼的世事,怎就忍心再次摧殘。你說你可以聽見記憶和你說話,只是再也聽不見明天。無聲的世界裏,怕夜色未央,無處不及的恐慌。突然異想天開的想,我下輩子做李時珍,重撰本草綱目,改寫命運的史冊。忽而一笑荒唐,遠水不解近渴,我只是芸芸眾生最普通的一個。心有餘而力不足,此時足夠彰顯了它存在的價值,而我而你,這世事無以來對。 有人說每天願意拿出十分鐘的時間想念,也有人說願意辜負半次如來,而我許是辜負了如來也辜負卿。且許自己,今夜,用整個的今夜陪你。山水迢迢,隔山隔水,忽而覺得牽心牽腸,因為我不知道我們還剩下多少的時間,也許是一種倒計時,怎思量?不敢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