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对普京的诟病是国有化能源企业同时无限期连任。国有化石油企业失败的最新例子就是委内瑞拉,短短几年,国家就从小富到赤贫。不过俄罗斯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俄罗斯人的总体收入不高,但政府一直补贴家庭小孩抚养费,今年更提高到前两个孩子每月获得的补助将提升至12000卢布(约1300元人民币),增长7.1%。就算近年面临西方的制裁,俄罗斯还是继续加大对生育的补贴,2020年起每个家庭前两个孩子接受补助的年限将由1年半延长至3年。如果家庭有两个孩子,每个孩子3年内将从俄政府领取43万卢布,约合4.76万元,累计将获得近10万元补贴。还有贴心的生育医疗费用报销,产假等等。 俄罗斯工作时间又少又潇潇洒洒,开车不愁油耗,住房也不愁,养小孩更不愁等明显好于中国的条件。中国人工作模式是996,房贷压力大,养娃费劲等,俄罗斯人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总体是高于中国人。 在多年制裁加上石油价格下降,去年俄罗斯外债只是占GDP28.9%。而美国是95.2%,欧盟更厉害,达到123.5%。可见这些能源企业的利润,大部分用在人民与国家建设。领导人的诚意是一个关键。 普京的无限期连任,类似罗马的“元首制”。话说恺撒义子屋大维打败了安东尼和埃及女王的联军后,重整元老院,成立一个15人的类似于近代的“内阁”或行政委员会的机构,成员由元老院成员担任。调整元老院的定期会议减少到一个月只有两次,而且每年有两个月的休会期。而“行政委员会”则是全年无休,有需要就召开,这样只要把重要的决定放在元老院的休会期来做,就算决定和元老院的意见相左,也可以顺利实施。 创立行政委员会之外,屋大维,现在取得奥古斯都称号,还有另一项重要特权,就是成为终身保民官。保民官具有一票否决权,类似联合国安理会的表决机制。 另外奥古斯都取得“军马大元帅”的职权可以在罗马行使。因为传统上罗马城内不保留军事力量,武将只有在举行凯旋式的时候,才会和手下的士兵在街道上游行。而且将领是不能把军队从边境直接成建制地带回罗马,到国境线就必须解散军队,士兵和将领约好了,凯旋式上在罗马相见。这是防止借机率军攻打罗马。奥古斯都终于可以组成“近卫军团”,从军事上控制首都。 需知道罗马是在小国寡民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城邦国家,它最初的制度也是据此而设计。不过当它成长为一个地域广阔的国家以后,这套制度已经不适用。恺撒想通过把权力集中的方式,政令出自“一孔”,减少决策人数量、延长任期,以这种方式来解决弊端。可惜操之过急,被元老院暗杀。 总体来说奥古斯都的做法完全是在恺撒设计的蓝图下进行,名义上回归共和,其实是步步集权,一次从元老院手中拿走一部分权力,都还有理有据;在改制过程中元老院和奥古斯都一直是合作关系,元老院名义上的权威没有被颠覆。 其实罗马帝国只是一个俗称。从共和国到帝国时代,罗马的主权一直被缩写为SPQR四个拉丁字母,完整称呼是“罗马元老院和公民”,皇帝并不在其中。虽有鼎革之变,但共和精神贯穿罗马历史的始终,一直没有消亡。 普京其实也是类似,俄罗斯有新闻自由,允许存在不同声音,有人反对普京,然而更多的则是他的支持者,因为普京很称职,总体来说普京表现稳定,很理性。 普京每次上台都是通过全民选举高当选,当然你也可以反驳选举被操控,但俄民众素质极高,要不然早就被臣服于拿破仑的铁蹄之下。而且议会也是普选产生,对普京的监督制衡一直存在。 俄罗斯目前的困境是阻止华尔街这个吸血鬼进入俄罗斯造成的,令整个欧美建制派对普京充满敌意,口诛笔伐之外,制裁不断,期间还不断对俄罗斯周边的加盟共和国进行颠覆活动。因此,俄罗斯一直处于准军事解严状态。罗马帝国年年战时不断,这个体制也确实符合俄罗斯所需要。罗马共和国的体制一直是寻找国家的快速反应与权力的制衡互相平衡。所以就算罗马帝国进入所谓帝国时代,这本质一直没有改变。进入帝国时期后,罗马还是继续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 不过,只是学一个制度还是容易的,制度只是外在的工具。任何制度的成功,必须保证大部分人都是有道德底线的好人,或者说,社会风气好。罗马人改信基督前,也不见得道德水准低落。 古罗马的税率是相当低的,营业税只有1%,所得税只有10%、遗产税5%;相比起罗马所完成的那一系列伟大的建筑和道路,这点财政基础明显是不足够的。这个必须是公共财政与家族捐献相结合。罗马的名门望族承担了大社会的部分责任,所获得的回报是保持他们的崇高声望、光耀门楣的荣誉感,他们的子弟世代名列元老院的议席,对国家决策保持着巨大影响力。 首任皇帝奥古斯都在自己的《业绩录》里以流水账的方式记下了为国家所做的财务捐献,其中一笔写道:“在公元前30年以后的14年时间里,为了购买耕地给退役的士兵,要支付现金给土地所有者。购买这些位于意大利的耕地,所支付的金额总共达6亿塞斯泰契斯铜币(古罗马的一种基础铜币)” 罗马帝国做元首是亏本买卖,这种荣誉感,现在又在川普身上找回来了。他把总统年薪都捐献出来,同时家族资产损失30%,这个是我拥护大统领其中一个原因。 如果一个社会没有一个良好的信仰,这种荣誉感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普京上台,就是把东正教作为国教看待。2000年1月7日,普京作为俄罗斯代总统,在耶稣诞生纪念日之际,他向全俄东正教发出祝贺信,赞扬东正教在俄罗斯历史上的重要作用,还亲自到教堂参加仪式。 普京正式就任俄罗斯总统后,他还聘请了私人神父,每逢复活节都会到教堂作祈祷,每年还要参加教会的重要活动。2002的8月参加赤塔市乌沙科夫圣骨圣礼,2003年7月31日参加索洛夫成道百年纪念大会。每年只要有教会的活动,都少不了普京的身影。为切实使东正教成为俄罗斯人的精神支柱,普京还要求在军队设立专门神职人员。而且还把宗教纳入全国中小学生的必修课程。在普京大力推进下,东正教在俄罗斯发展势头很快,宗教人士的地位提高了,而且进入俄罗斯杜马任职。 目前俄罗斯总人口1.5亿,而东正教信徒则超过了1亿,占俄罗斯总人口的三分之二还多。相反欧盟信教人数越来越少,在欧美已经看不到俄罗斯这样规模盛大的宗教游行了。 因此普京与川普是真正意识形态上的盟友,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保守民族传统信仰文化。只是普京已经完成大半,而川普才刚开始。而川普的成功,才是俄罗斯以后长期繁荣稳定的保障。如果川普失败,俄罗斯将面临全球左翼的围攻,虽然国土足够大,也能自给自足,同时也有核武自保,但日子一定不好过。 经过百年以来左翼洗脑,人定胜天。大家都喜欢从三权分立,权力制衡这种理性角度去设计制度,往往忽略道德力量。他们忘记了没有任何制度可以令一个流氓社会变成君子。有什么制度可以制衡一个禽兽社会?制度其实就是一把锁,防君子不防小人。普京重新确立信仰,确立道德,社会风气正常,方能保障贤能之士居高位。这是普京能成功国有化能源公司,而委内瑞拉不能的原因。 当然普京还有最难一关,就是普选。前文已经提到,当投票权不能与交税挂钩,往往造成一半不交税的决定交税的交多少,也就是权力与责任不匹配。他们做出加税的决定,对不交税的毫无影响。 很多人不相信马克思一直是支持民主的,但他支持的方式跟当时的激进派政治家和文人是不一样的。他支民主,是因为民主内含着反对资本主义的政治逻辑。资本主义的政治逻辑或者说是自由主义的政治逻辑是财产权决定选举权,没有代表权就不纳税,这就意味着没有财产的无产阶级是被排斥在外的。 大多数激进派政治家支持民主只是为了民主本身,而马克思却天才地看出了民主本身有危害自由主义的逻辑基础,大量的无产阶级加入选举团以后,可以对原有的宪法结构构成重大破坏。大多数激进派政治家和文人都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认为在人民有权加入选举以后,从此和谐世界就实现了,天下就太平了。 马克思非常鄙视他们。他要的不是天下太平,而是天下大乱。尽管他跟激进派政治家一起要求普选权,但是他认为普选权的结果不是使资本主义天下太平,而是恰好相反,给自由主义的船上打了一个洞,让洪水从这个洞里面涌进去,从此天下大乱。以后他可以趁着普选制造成的混乱状态把无产阶级动员起来,彻底破坏资产阶级民主。 他非常鄙视那些喜欢用普选来实现天下太平的人,认为他们是天真、不科学的、形而上学的理想主义者,不过他还是愿意利用他们和支持他们,利用他们造成的局势给自己心目中认为最可靠的历史前景创造机会。他的大部分著作都是在嘲笑这些天真的激进派;对于保守派,他是很少嘲笑的,甚至在提到他们的时候,口气都带有几分尊重的意思。他认为那些保守派对现实的理解力比激进派要准确得多,把他们当作是值得尊重的敌人;而把那些激进派当作是天真的、靠不住的、扶不起的阿斗式的盟友,不过可以利用他们为自己开路。简单说,他们是“有用的白痴”。 我们再看看罗马。古罗马王政时期的第6位国王塞尔维乌斯的改革之后,把罗马的居民按财产分为六个等级,有产者是前五个等级,除此之外的是无产者。每个等级能提供的军事力量直接是和投票权挂钩的。因为那个时代战士的武器、铠甲,甚至是马匹、粮食都要家庭自己来筹办。富裕的家庭拥有奴隶,生产活动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同时又能自己筹办兵器甲胄,父亲带领四、五个儿子一起参军,富裕阶层虽然在总人口里占的比例较低,但他们能出的兵却是最多的,所以这个阶层反而拥有较多的投票权。 塞尔维乌斯改革之后,第一等级最富裕的罗马人,能出98个百人队;包括18个骑兵百人队,和80个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百人队。第二、三、四等级各出20个重装步兵百人队。第五等级因为比较穷,没钱置办铠甲这类高大上的东西,只能出30个轻步兵百人队,作为辅助兵种。而无产者的第六等级,不管总人口多少,只出一个步兵百人队。这就是一个投票权与责任挂钩的设计。 现代美国选举制度的“选举人票”,就是借鉴古罗马的“百人队”制度。一个百人队为一个选举的投票单位。因为第一和第二等级的罗马公民,他们能提供的“百人队”最多,所以只要这两个等级的人达成共识,就能做决定。第一等级的百人队数目就过半了,在个别需要绝对多数票的场合,他们只要拉第二等级的富有公民,表决就结束了。 这个制度保证贵族能把控朝政,如果没有道德约束,贵族们没有荣誉感,就很容易把其他平民当成奴隶来剥削。而罗马帝国的贵族却承担国家大部分建筑与道路的建设,推行轻徭薄赋仁政。道德力量显然比人为制度的设计强大得多。 从这点,也可以发现美国国父们对民主一直持质疑态度,反复强调他们要建立的是一个共和体制,而非民主制。并用投票资格,选举人团,参众两院席位分配等一系列制度对民主予以限制。但到了20世纪,大众民主的浪潮已经完全无法阻挡,而过度民主的结果正如马克思所谋划的,会毁掉自由。 普京的难题也是川普的难题。目前美国的选民范围素质在林肯总统以来,不断扩大。美国左右双方知道今年选举是胜负关键。本来按照目前川普总统的人气,只要选举干净,大胜是理所当然的。但民主党通过邮寄选票作弊令选举充满变数。 平情而论,美国现在的左右分裂,很难用选票来解决。左翼通过开放边境,全民福利,推行绿色新政,限制飞机火车汽车甚至畜牧业,根本就是砸烂一个旧世界,建设一个新世界;而右翼是保留传统信仰家庭文化。双方都以消灭对方为目标,民主党故意造成选举结果争议,根本目的就是为内战做准备而已。抛弃幻想,准备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