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畫聯想人生 女作家尼爾·多弗不滿意恩索爾給她畫的肖像畫，因而拒 絕領取。這幅失去主人的作品重新回到了畫家的手裏。恩索爾 長久以來一直因作品遭到回絕而受盡折磨。於是，他開始對拒 收的作品重新進行修改。也許是對藐視的一種發洩，但並不是 全部。從可視的人物外形到人物的內心世界，都具體地展現在 畫面上。《被假面具圍繞的老婦人》就誕生於這樣的背景下。 下麵，我們通過面具畫家恩索爾的作品去看一看畫家所體會到 的人類內心裏的悲劇世界吧。 恩索爾的畫家路 詹姆斯·恩索爾(James Ensor;1860~1949)出生於比利時 的濱海城市奧斯坦德。20歲時，他已經成為人們公認的畫家。倫 勃朗和魯本斯的美術曾深深影響著恩索爾。通過《被面具包圍的 自畫像》，恩索爾展現出成功藝術家的一面，並把自己和巴洛克 美術派的巨匠們相提並論。 但是，他與生俱來的逆反性格和對社會的悲觀情緒使他脫離了 傳統學派，選擇了孤獨的邊緣道路。他對當時社會犀利又充滿攻擊 性的諷刺和稀奇古怪的描繪，使更多的勢力派排斥他的作品。 《吃牡蠣的人》 在《教條的營養》 這副作品中，比利時國 王利奧波德二世和他的 軍隊、教會以及政府代 表們蹲坐在至高處排 泄，狂熱的群眾在下面 張嘴接受“營養”。通 過這一惡搞情景，恩索 爾用他的無政府主義思 想淋漓盡致地諷刺了當 時的權力者及其追隨者 們的墮落。 這一攻擊性表現 手法源於畫家內心裏的 憎惡。1882年，年輕的 恩索爾已經走上了反學 院派路線，在巴黎的沙 龍以及布魯塞爾的美術 團體飛躍展上展出了充 滿野心的畫，但這些 畫被當時的批評家們 稱為“垃圾”。那一 年，恩索爾在安特衛普 沙龍上展出了自己的作 品《吃牡蠣的人》，結 果被否決了。1884年， 恩索爾在布魯塞爾沙龍 上展出的所有畫作都被否決了。這給年輕的恩索爾造成了很大的心靈創傷，而且他與他的創作 活動平臺“前衛藝術家20人協會”關係惡化。他幾乎被所有人孤立了。 在《骷髏搶醃鯡魚》中，恩索爾隱喻地表現了自己當時的處境。 通過這幅作品，恩索爾表達了自己的美術作品就像醃鯡魚一樣被批評 家們殘忍地嚼碎了。 恩索爾的美術表現手法 《醉漢》創作於1883年。“恩索爾的《醉漢》令人作嘔，已經多次被否認，可恩索爾卻以 此來吸引人們的眼球......我想，這還未成熟的嘗試也許會給未來的美 術帶來重大貢獻。只能說這是未成熟的藝術......” 當時布魯塞爾日報上刊登了這一評論，在對恩索爾的冷嘲中還帶著一絲期待。但是，恩索爾的美術流向與評論中的期待恰恰相反。 《醉漢》之後，恩索爾的作品不是越來越吸引大眾，而是脫離了當時 的審美標準，越來越無秩序、粗糙。 在《醉漢》這副畫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酒徒坐在椅子上用一只 手捏著酸痛的腿，旁邊還有一個酒徒趴在酒桌上，以及酒桌下麵有一 個碎了的玻璃酒杯。這些畫面暗示了恩索爾美術的核心。就像醉酒的 酒徒一樣，人們沉醉在虛假和偽善中，毫無盼望，其結果就是死亡! 在恩索爾的眼裏，世界就是如此，他全部的作品所傳達的終結就是死 亡。 恩索爾美術的另外一個特點是，從表面寫實轉移到了內在寫實。 《被假面具圍繞的老婦人》這幅作品充分地體現了這一點。這幅作品 本來是有人預訂的，因此畫家肯定是按照預訂者的視覺標準用比較寫實的手法來創作的。 可是出乎意料，預訂者 竟然拒絕領取作品，這 毫不留情地踐踏了恩索 爾的美術。恩索爾倍受 打擊，他重新拿起筆， 把婦人的臉龐畫成了 面具。在恩索爾的畫作 中，面具不是遮臉的道 具，而是隱藏在假冒偽 善的臉之下的內心世界 的再現。《被面具包圍的自畫像》和 《耶穌進入布魯塞爾》是恩索爾 的代表作品。恩索爾對自己的造 型世界持有堅固的信念，這使他 把自己表現為人群中的基督。因 為他覺得自己就像被世人排斥、 遭受蔑視與嘲弄的耶穌，同時， 他又把自己視為比利時美術和現 代美術的先驅。 雖然耶穌來到布魯塞爾， 但人們掛著與耶穌毫無相關的條 幅，沉迷於另外一個筵席。人內 心裏的詭詐、奸惡、狡猾、虛偽 和殘忍性一覽無餘地表現在面具上。這一極富戲劇性的表現手法把恩 索爾的美術推向了巔峰。 恩索爾與信仰 恩索爾甚至把自己比作基督，但他只是個畫家而已，絕對不是 信仰人。恩索爾從來沒有想過要包容對自己冷嘲熱諷的人。不僅恩索 爾，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智慧和能力去接受“有人打你右臉，連左臉也 轉過來由他打”。但是真正過信仰的人依靠基督的智慧和能力就可以 做到，他已經離開自己的領域和標準，挪移到了基督的領域裏。“有 人打你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這句話使人們體會到了人的 極限，但同時又讓人們脫離這一極限，依靠基督的能力。恩索爾向著 打自己右臉的人拿起了筆，他自封為比利時藝術家的領袖，長久做反 擊戰。他的武器是筆和畫。他用同樣的冷嘲和戲弄來反擊諷刺和藐視 他的人。恩索爾粗糙又難以費解的造型語言經常使觀者陷入混亂中， 恩索爾卻因此興奮不已。他最終走的是該隱和拉麥的道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恩索爾的作品所講述的人生結局只有死亡，沒有復活。 恩索爾的美術地位 比利時的紙幣上印 有恩索爾的肖像，可以 看出他是比利時國寶級 的畫家。1925年，恩索爾成了王立學術院的會員。恩索爾一生都在進行 反學院派的活動，卻得到了王立學術院的會員資格，這讓人很難理解 授予者和被授予者的意圖，蠻有諷刺意義。不管怎麼說，恩索爾在他 晚年時名利雙收。國王賦予他男爵職位之後，他慌忙找出所有《教條 的營養》印刷本，一概銷毀。法國政府還給恩索爾授予了榮譽軍團勳 章。 恩索爾在眾人的嘲弄和藐視中仍然得以生存，是因為他一直積極 評價自己，沒有放下畫筆，堅持走畫家的道路。他用自己的畫來表現 了自己所遭受的嘲弄，用他的畫筆對抗眾人的藐視。可以說，畫家是 用畫來說話的。 面具畫家詹姆斯·恩索爾，面具是他的語言。這一造型語言足 以佔據美術史的一個篇章。他的造型語言成功地表現了人內心裏的絕 望。 好消息宣教會（好消息香港教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