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喀則是我們唯一停留的後藏城市。從拉薩往日喀則的途中,我們第一個景點是簡稱羊湖的羊卓雍錯。 與納木錯、瑪旁雍錯並稱西藏三大聖湖的羊湖離拉薩不遠, 但我們需要翻越5,030米的崗巴拉山口。迂廻的山路我也略有見識,但爬上羊湖那一段又一段的「之」字路可算前所未見。馬路本身的質素不太差,但路上不時見到亂石和路陷的痕跡,大概是塌山泥的結果吧。若晚上行車,這段九曲十三彎的路應該會使人膽顫心驚。 尚幸天藍色的羊湖沒有使我們失望。觀景台還聚集了不少藏民,他們帶來毛牛、藏獒和小羊供遊人拍照。羊湖四周有不少藏民放牧。事實上,藏文的「卓」意指牧區。不過湖區有狼群出没,藏民每年必須獵殺野狼來保護牲口。藏獒自然是藏民的最佳拍擋。 羊湖面積相當大,我們沿湖邊走了一大段路,她才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湖區四周是延綿不斷的雪嶺。藍天出現的時候,與白色的雪山、綠色的草原和蔚藍的湖水構成一幅絕美的圖畫。最可惜的是沿途沒有停車點讓我們拍照。 前往卡若拉冰川的路一直貼近雪線。我們因此被白茫茫的山色包圍。外國單車客一向喜歡挑戰山路。想不到在西藏也見到他們的踪影。在歐美地區的山路騎單車是挑戰體能,在西藏可能會賠上性命。 離開卡若拉冰川之後我們取道江孜往日喀則。江孜的白居寺是後藏一座兼容三派(薩迦教派、噶當派和格魯派)的名寺。從白居寺遠眺可以見到英雄城堡,1904年力拒英兵來犯的藏民就在城堡所在的山丘壯烈犧牲。 我們在江孜主要參觀的地方是如今唯一保存完好的舊西藏貴族莊園─帕拉莊園。帕拉莊園曾經是十二大莊園之一。參觀完整個莊園必然感到貴族與農奴的生活彷如天堂與地獄的分别。現政府所講的解放西藏莫過於此。出身農奴的藏民依賴宗教信仰去接受他們艱苦的生活。有些人或許因此攻擊信仰是勞役他人的工具。但我覺得更無恥的是利用、誤用信仰來謀取私利的人。歷史上有太多這些悲慘的故事,罪魁禍首無不是人的罪、人的業。 我們緊湊的一天竟然還包括日喀則的扎什倫布寺。旅行團式的旅遊就是如此衝衝衝。在扎什倫布寺參觀及參拜的人不比布達拉宮或大昭寺少。安放強巴佛的大殿和班禪靈塔的祀殿更是擠擁得水洩不通。由於人多喧鬧,我們有時甚至聽不到導遊的解說。 參觀佛教寺院就像參觀天主教聖堂一樣,對當中的歷史文化了解太少便很難看得仔細。整個西藏之旅總是無法擺脫無知的感覺。長期被忽視的無知可以變成疏離,甚至隔膜。身在西藏卻仍覺西藏遙不可及是否與這份無知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