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在網絡上通訊中充斥著「一生一世」的預言下過渡「一四」,我沒有到維港兩岸賞花,只在電視中看到火屑橫飛的101,重遊一別十年的台北之時,我未有踏足這曾是世界第一的高樓。 當鼎泰豐和誠品已分別登陸香港,台北的蟹粉和書香變得再不新鮮,幸虧我還未搭過已開通多年的捷運,重遊故地才不至於單單懷舊。其實,台北歷來始終是港人旅遊最多的城市之一,在聖誕節那數天走在忠考東路上,廣東話充耳到難以不聞,飛到寶島逃不離香江。 我來台北,想找尋在「一生一世」前的一刻靜思;那是在旗艦書店的書櫃腳,或是小巷咖啡店的天蓬下,還是夜市路邊的摺凳上?我卻遇到了另外一些。 從台北往北走,北投北岸被毛毛大雨籠罩,野柳的女皇頭牽著一串穿雨衣的拍照人,我只在頭後隨拍一番;來到這太平洋海岸,數分鐘路邊避雨閒坐,縱然有wifi供應,我懶於拿出手機,一杯海岩咖啡卻突然變得滋味無窮。 古早味是台灣的味道,隨處可見,不是隨處可嘗;金山老街隱於市場後,百年老店亦隱於其中;廟口難度只可香火頂盛?一檔金巴里鴨肉,不看餐牌,不設侍候,廚子出產甚麼,食客只能爭著自取甚麼,也吃得碟底朝天;回到台北,大隱酒食隱於永康街頭,鐵皮屋中那時竟坐滿香港食客;尋找古早之味,覓食大街小巷,名店祖傳不一定,隨口品嘗總有穫。 我喜歡旅遊,享受乘車,感覺由地圖一點到另一點的距離,路軌與風光延續飛行;台北南港站繪上了幾米的故事,卡通的人面好像是天真,卻又是百感交集,數十張空凳,是寓意誰人也有適合他/她的位置嗎?我以為,路總是走不完,每一刻的坐標就是當下的位置。 往放天燈的十分路上,有一個瑞芳車站,其實沒有甚麼特別,街邊遙望的大叔,看望的可能與這轉車站等車旅客等待的有所不同;台灣雕刻大師朱銘,似乎認為休坐的閒人都是頭顱重重、負擔多多的;上路,可以心事重重,也可以輕輕一身。 在深山的旅館中,沉醉一陣溫泉的煙霧後,即使不及在那邊過渡「一生一世」,在晚食時,我選擇了在那一刻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