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能不確定感覺是什麼,不知道如何觀察,或根本沒想過該這麼做,甚至會採取因應策略,將自己與自己的感覺切斷,否認它們。(就策略上而言,壓抑感覺的意識最初似乎是逃避生活混亂的方法,此舉卻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因為我們無法選擇性地關閉某些感覺,所以切斷痛苦感反而會讓自己更難體驗到幸福感。)與自己的感覺有更強連結的好處,不是只有得以實行自我疼惜而已。如果我們不懂得如何連結自己的感覺,那麼也就難以承認別人的感覺;於是,要形成與維持情感豐沛的關係也就更難了。此外,由於感覺對人生該何去何從來說相當重要,與之失去連結會讓你我更難知道人生真正的想望,因而長期得不到滿足感,所以,且讓我們更瞭解自己試圖維持正念的是(以及不是)什麼,然後看看能如何世界棒球經典賽去觀察與接受感覺——尤其是那些不舒服的感覺。區別想法與感覺,擺脫不必要的次級痛苦在探討如何加強與感覺的連結之前,且先看看一個常見的誤解。大家經常混淆了想法與感覺,因而更難實行正念與自我疼惜。想法,是以內在語言或影像的形式出現在思世界棒球經典賽緒當中。感覺,則是愉快或不愉快的感知,出現在體內。兩者雖然頗不同,但我們使用的語言有時卻會把想法偽裝成感覺。譬如這幾個例子:我覺得自己好像失敗者。我覺得自己無足輕重。我覺得不受賞識。我覺得我毫無吸引力。這些例子裡談的其實不是感覺,而是在陳述想法。我們認為我們是失敗者。我們認為自己無足輕重、不受賞識或毫無吸引力。為了實行自我疼惜,現在得放下那些會強化痛苦感的反應認知。如果我們認為我們想像出的故事就是感覺,那就無法做到這一點。因此,我們需要學會將想法當成想法,將感覺當成感覺。與其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失敗者」,可以更精確地說「我覺得沮喪,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失敗者。」「沮喪」一詞指的是身體出現的一種痛苦感,或許包括沉重、疼痛、緊縮等等感知。它與「失敗」不同,後者是我們與那個感覺有關的一個想法或故事。以「我覺得沮喪,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失敗者」表達,讓我們得以用兩個方式減少痛苦。在區分出想法和感覺之後,我們現在能辨識出「我是個失敗者」這個想法是一個故事,而非現實。它是思緒創作出來的一段情節,藉此「解釋」我們為何會痛苦。不過,它是真的嗎?嗯,任何類似「我是個失敗者」的以偏概全說法會是真的嗎?要符合失敗者的定義,人生的一切可都得失敗才行,從學會走路開始算嗎?沒有人會在一切事物上都失敗的。它表示在許多事情上失敗嗎?若是這樣,那我們無一不是失敗者,這個詞也就毫無意義。我們更會發現,這個故事正是不必要的次級痛苦的來源,對我們的長期快樂與幸福沒有助益。我們認知到這個故事不僅既非真實,更是痛苦的來源,所以不必相信。我們可採行的第二個做法,是以正念觀察沮喪感出現在身體何處。如此一來,就能開始接受那些痛苦的感覺,並施予溫柔、仁慈與慈悲。當我們困在「我是個失敗者」這樣的故事裡,就是忙著對自己射出第二支箭,那麼也就無法關照第一支箭造成的痛苦了。翻譯一下我舉的其他例子,「我覺得自己無足輕重」可能代表「我想像自己很渺小、不重要,感到難過」。「我覺得不受賞識」可能代表「我認為大家不賞識我,我覺得傷心」。「我覺得我毫無吸引力」或許可譯成「我覺得寂寞,又認為自己毫無吸引力」。我們在這些例子裡將感覺與想法區分出來,也就是第一支與第二支箭。一旦將想法與感覺搞混,我們會死抱著自己想像出的故事。但若將兩者區分出來,就能放下故事,對痛苦慈悲以待。在得知古印度心理學傳統中並沒有對應英文「emotion」的詞彙時,我很意外。怎麼可能沒有文字來代表這麼基本的體驗呢?最後我才明白,佛教心理學往往很精準,而「情緒」一詞並不精準。事實上,科學家和心理學家對於情緒是什麼並沒有共識,有的甚至認為這個詞太模糊,不實用。我同意這個看法。佛教使用互為對照的二個名詞是「感覺」與「意志」(volition)。我們談過,感覺是體內出現的愉快或不愉快的感知,那其實是腦中古老的部位發出的訊號,警示我們潛在的好處或威脅。「意志」一詞則來自拉丁文字根volere,意指「想要」。想要是欲望或願望。意志建議我們該如何世界棒球經典賽對感覺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