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第一篇發文,段考後執筆續寫。本文採用較為非正式、不正經的寫法,希望大家喜歡。 ---------------------------------------------------------------------------------------------------- 「嚓!」 食指尖徐緩地按下屏鎖,拔下耳機,跳脫不到100cm平方的二度空間。好久沒有這樣看著城市的光影,聽著九龍的喧囂。 手機束縛人類的歷史不長,二十一世紀後才如雨後春筍般,蠶食鯨吞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各領域專業人士大聲疾呼,說著手機的不好。手機成了萬惡淵藪,眾矢之的,但人群仍對它愛不釋手。我也深陷其中,如沒了它會危及生死。偶爾有機會放下手機,才發現眼前的360°美景是那麼令人心動。如所言:關上U lifestyle,Life才會有你的only style. 一回七點鐘,我在速食店內,邊等餐邊滑著手機。一位住台東的友人分享了一則馬世芳的短文。那位朋友在當地任教,常逢教師群組裡有知性懶人包就轉貼。我曾想和他討論些先前的貼文,他卻說他沒怎看過。 「沒看過?你沒有審題過嗎?」 「教師群組傳的,應該大多沒有問題吧?」 見他回覆的如此快速,我便也作罷。 文初,我不大能同理馬老師為何要花五七行來描述杏仁茶。我見茶,不是用來洗筷尖,就是飯後清口油切。名貴一些的則會以王公爵士之姿悠哉的……尚且只能說是喝完。而杏仁茶之於我,品味標準唯三:好不好喝、氣香不香和是不是假貨。這樣細寫實不免有些誇大,貧民美食下肚通常是求「爽」,鮮少有人如此講究。當下胡亂果腹的我,自也是不能感同,便草草滑過,點開Linkedin辦事。 一個下午,忙完事後閒著,就在書桌前發呆。即使滿窗外皆是別戶人家的鐵窗框,稍微站起也僅能看到樓下的那條砵蘭街。我像重魔法似的,堅持拉開窗簾享受那一方陽光,還得配一杯溫紅茶。陽光和茶溫都洽到好處,坐在五輪電腦椅上,覺得比哪兒都舒適。我才發現,我找回失去的生活美學。上下班、港鐵、油麻地的老舊公寓套房,生活必需行程並非本無精緻感,而是我們將之視為如呼吸般定型。我們總認為那佔去太多時間,少有時間去趟美術館。後知我根本沒有用美的味蕾仔細品嘗,如趕路者無暇細聽蟲鳴鳥叫,甚及自腳的跫音。這也難怪會刻意撥空去美術館,或是去羅浮宮朝聖之人,只能稱是遊客,尚不及美學家一銜。美是生活的結晶,而不是冠冕堂皇的虛名。 「空心吉他堅實的節拍和鍵琴柔潤的線條相互激盪,她的歌聲充溢在天地之間,乘著一波波的稻浪,一路傳到了遠方壯麗的群山⋯⋯。」 與美脫節多時的我,又曾幾回在綿延的群山裡,尋得一片無窮更顯宏偉的曠達呢? × × × × ×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這是我們員工群組的LINE群組聊天室名稱,其內多用來黑特老闆、經理等,也有的會外揚家醜,好來洩洩氣。 我不是什麼人生積極主義者,complain行列自是不失我一人。我通常不會長舌自講一堆,搞得像看誰都不順眼。我在群組裡發言算是相對保守,兩三天上來吐幾句,通常也不大去看其他雜七雜八的留言。 Nevertheless,職場生活,在我這樣打渾的一類人眼中,也並非全然那麼無趣。與同事聊聊天,分享點滴;下班會也會去聚一聚,眾樂樂「雅集」片會。 我陶醉於美(特別是自賞的「美」)的壞習慣,在上班時間仍老改不掉。當初自以為這是不會傳染的個人癖病,卻倒被兩三位文青癌末期的同事們發揮到了極致。開窗曬太陽、聽雨、看隔壁中學感時傷懷和午夜謝天等,他們全數中毒。身為始作俑者的我,自是難辭其咎。他們不見得全懂其中的意涵,畢竟是玩笑性質偏多。但在冥冥之中,似乎也有幾位悟出些道理來。 「三佐,你聽,麻雀的聲音,很悅耳吧。」 一位同仁倚在外推30°的方窗旁,望著外頭樹上一隻可人的鳥兒。 其實,那是白頭翁,不是麻雀。我不想開口糾正他,只要歌聲能使萬物忘去憂愁即可,反正鳥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們常將鳥鳴自定義為天籟。踏青時,潺潺溪水、徐徐微風,加上清幽的山間囀囀,是無可取代的心靈組合餐。殊不知,城市裡的空靈輕語,雖不會傳到遠方的群山,卻還是這麼地動聽,這麼地撩人心弦。 自他那頑石發現了這章自然與城市的協奏交響曲後,我每天都盼著能在為窩打老道上的車馬聲轟隆震醒前,聽到悅耳的晨鐘,聲輕彷烏托邦傳來的純淨福音,在每戶的鐵窗架上,永遠傳唱著;每晚,在摘下眼鏡前,看見的杯中熱美式咖啡的白霧冉冉上升。霧細若天國飄下的無玷鵝羽,在我的眼窩下凝成一滴如淚的光珠。閃閃發光,沿著臉的輪廓滴在我祈禱的手上。 我沒有說「阿們」,仍堅定的看向璀璨的夜空。心還是像第一次謝天時,那樣的悸動…… (公元2018/3/31於高雄) -與台灣站痞客幫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