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沒有雪，冬天也姍姍來遲，彷彿是夏末秋初的天氣。 但是，經過各大小商場，商業掛帥的大城市裡還是找到不少斧鋻痕跡的聖誕氣氛。雖然那些都是為了營造節日氣氛，鼓勵消費而堆砌而成的。但也拜商業社會所賜，我們還是留下了一些過聖誕的感覺給我們的下一代。 縱然我認為現今的孩童已經不再相信聖誕老人、不再期待聖誕禮物，甚至乎不再理會聖誕節究竟是甚麼的一回事。 記得去年，得踏入十二月初，聖誕氣息才漸漸濃厚起來。 黃昏，近夜，微冷的尖東海旁。 路上人群漸多，趕放工放學的人、拍拖的情侶、候船的人，雖然大家都踏著怱怱步伐，卻都因維港兩岸的燈飾而偶然停下腳步，拿出手上的相機或手提電話，在繁忙的都市裡留住了一刻美麗的光的圖畫。 健宏是在藝術工作室當Researcher的，平日也得四處到不同的地方搜集資料，節日期間就更加忙得不可開交的做定美術材料的搜集和整理。健宏不太熱衷攝影，但為了紀錄和製作美術材料，攝影和文字就是他最常接觸的東西。久而久之，相機也成了健宏工作裡頭常用的工具之一。 今天的工作算不上順利，因為天色太好的關係吧？健宏拍了半個下午的照片都因為天色太光而不能突顯燈飾美麗的一面。 健宏擺好了腳架，乘著人群不多的時候作最後努力，為兩岸燈飾拍下了一輯又一輯的照片。 今天的天氣頗好，在海旁邊也不算寒冷，不過黃昏卻帶著點留戀似的在天空逗留，反而讓健宏遲遲不到收拾東西，還得等候天色再黑一點的時候才是最佳的時機。 有些時候，我們遇到困難時，第一個反應往往就是埋怨時機的不好。有些時候是對的，時機不好的確令我們遇到一些困難，但也為時機、因為困難，我們往往又無意中得到了我們意料之外的結果。 這時候的健宏並不認識馨怡，當然也不知道馨怡就在他的不遠處。 馨怡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文職。上班下班，偶然到商場購物、有閒錢有假期時就儲錢出外旅行。生活彷彿日日如是。她對攝影一竅不通，卻因為好朋友的央求下買下了一台輕巧的無反相機，準備下次一起去旅行時使用。 有人說，相機這回事：調節快門、光圈、焦距，再來就是構圖。然後就按下快門那就完成了。就像炒菜煮飯一樣看似簡單，卻往往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初入廚的人也很常認為少許糖、少許鹽、炒一炒也就成了。誰不知原來步驟一樣，卻就是因為多一點和少一點就令到結果差天共地。 馨怡把回剛新買回來的相機，對著維港兩岸的燈飾胡亂拍照。她當然不是真的想將燈飾拍下來，因為她還是剛剛在電器店裡聽職員介紹了數分鐘，就買下了這台看來並不容易操作的相機。 也有人說過，相機就像眼睛，能看到很多我們不為意、錯失在習以為常的東西。我們的眼睛能將看到的都收進腦海裡。相機不同的是，它並不容易忘記所見到的。 天色漸黑，健宏把握時機按下快門，將入夜後的燈飾景緻拍進記憶咭裡。馨怡這時候也在四週視野不佳的情況下胡亂拍下了一些景物，好讓身在外國的好朋友分享一下香港的聖誕燈飾。 試問，又有誰人想到，原來兩個人的命運在去年的聖誕已經交織在一起。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