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硬著頭皮說這番話的,有人愛是女孩兒最大的心願,何況是這樣一個才貌出眾的男生!更何況我的心已被他塞得滿滿的,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不過,這話我沒告訴子劍。這以後,子劍如願以償地娶了我。婚後的日子裏那份默契和彼此支撐有目共睹。好多時候,說我們是夫妻,不如說是對手更恰當些。我倆合作寫成了好幾本書,常常是我寫前三章,他寫後四編;他有個序,我便添個跋;連開玩笑也是他有來言,我必有去語。子劍常說:打球、下棋都要有對手方可盡興,從這個意義上講,我是他最能過招兒的搭檔。直到我們的女兒出生,直到他碰到秋紅服務式住宅出租。子劍認識秋紅是在她開的那家服裝店。那時,為讓子劍安心完成他的博士論文,我帶剛滿月的女兒住在娘家。生日那天,子劍為給我買禮物走進秋紅的店。就在那天,秋紅認識了子劍並一見鍾情。“雪兒,有時間回來一趟,我碰到了麻煩。”一天,子劍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聲音在電話中求援。我放下繈褓中的孩子匆匆趕回家,剛進樓口,住一樓外文系的田靜就從廚房跑出來,神秘兮兮地說:“雪兒,你們家最近有個女的常來,昨天還包著頭巾幫你們收拾屋子呐,我看你還是搬回來住,弄不好會出事兒。”我猜想這便是子劍說的“麻煩”了。果然,子劍一臉的狼狽和無奈:“我被她纏上了,走不掉,逃不脫,也不知從哪兒打聽到咱家的地址,天天都來,你又不在,這樓上樓下的人議論紛紛,煩死人了。”“原來如此,我來幫你解這個圍,明天你以咱倆的名義邀請她到家裏來玩。不過,先得聲明:我不苛求你,若有真愛,明說也無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笑。”子劍幾乎要哭酒盒包裝設計。見到秋紅,我才意識到自己竟低估了對手,她是那樣大方、美麗、精明、幹練,長髮披肩,雙眸明亮,而且,身上還帶著些女老闆少有的書卷氣。那一刻,我真的有些心虛。然而,我還是坦誠地伸出手,自然地露出笑容。“早聽子劍說起你,歡迎你到我家來做客,很高興能和你成為朋友。”坐下來聊天,才知道秋紅父親早逝,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多年,迫於生計,她不顧母親的反對很早就殺進商場。3年前,母親去世,她才嫁人,先生是一家服裝公司的老闆。談吐間,我發現她很聰穎,也沒有任何商人的銅臭。這以後,我們和秋紅真的成了朋友bordeaux red wine price。一天,我應秋紅之約到她新開的咖啡館,發現才幾天沒見的秋紅人憔悴了許多,一臉的憂傷。“雪兒,我的家已經散了,今天上午剛辦完了手續。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了親人,一下子什麼都不擁有的感覺太可怕了。我有一個請求,今年子劍生日的時候,能讓我和他單獨吃一餐飯嗎?”“這有什麼不可以,你中午,我和女兒晚上給他過。真高興你能這樣真實,記住,你除了子劍,還有一個朋友,就是我。”“謝謝你,雪兒……”秋紅一下子泣不成聲。半天,秋紅抬起淚眼:“雪兒,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我愛子劍你是知道的,可你卻那麼真誠地接納我,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絲的仇恨和戒備嗎?不怕有一天你會失去他?”“說實話,秋紅,沒有哪個女人不怕失去自己心愛的人。可該屬於你的,誰也奪不走;不屬於你的,死纏爛打也無濟於事。何況,對子劍我有足夠的信任和瞭解。至於為什麼要接納你,是因為我懂得感情是怎麼回事,它很本能、很衝動、很人性,蓬勃得如同植物,沒法用善和惡、對與錯來評判,從這個角度上講,你無罪,我不想剝奪你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