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差不多快一年了。 在香港做設計,真的很煎熬, 如果繁忙的工作離妳真正想要的愈來愈遠時, 原來真的會使人心很累,這種累比肉體上的疲倦, 可能更令人氣餒。 每晚下班回到漆黑的家裹, 看到已經被家人關上的一道道房門, 這麼近,卻又不能真正聊天。 然後我靜靜坐到沙發上, 想起那時提著電話筒, 分隔半個地球的我們, 很遙遠卻從來沒這麼親近過。 媽:你由小時候到現在一點都沒變。 從小就是想要一樣東西, 就會通過自己的能力去得到。 你不屑別人贈送,自己爭取更有意義。 我:不要說得我這麼有性格, 我也很喜歡有人送我東西的。 媽:你本來就有性格。 我:其實我經常覺得自己很普通, 然後又經常覺得其實我是不是在爭取一些 我根本擁有不了的東西。 媽:有這想法是好事,但你一點也不普通, 在媽媽心目中,你是最好的。 我:朋友問我其實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他們說只見到我不斷爭取,卻又不開心, 然後問我其實是不是一定要得到這些東西, 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媽:不一定要得到,起碼你擁有過,對嗎? 嗯,原來擁有過一小撮了, 再回到原點繼續努力, 渴望有天能再次擁有, 又發覺自己愈走愈遠,愈走愈偏移, 卻又不知如何回到正確的軌道。 原來是很痛苦的,只是我再沒有跟你說而已。 還是妳早已聽到在房外面傳來的哭聲了? 攝於那個待在布魯塞爾家中的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