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份,休息過後,繼續依著恆河邊,一直往上游行走,細看河岸景物,各處大小河壇。走至半程,遠看前方團團黑煙冒起,心想終於來到了,火葬場就在不遠處。在Varanasi,最吸引遊客目光的便是瑪尼卡尼卡河壇 Manikarnka Ghat,因為在這裡可以有機會看一看Varanasi 的特色。 舉起相機,在這裡遠遠拍下了團團升起的黑煙後,再繼續前行,經過兩個小河壇,終於來到Varanasi出名的瑪尼卡尼卡河壇。整個火葬場範圍有著超過十具屍體在不同的位置進行著火葬儀式,一具接一具的屍體從市集的小出口直接運進火葬場,附近擁擠著很多人,除了遊客、死者的家屬之外,大量工作人員一直忙於架塔各個火葬坑。以一根又一根的大木頭搭建成一大座火葬架,遺體先抬至恆河中洗禮,再好好安放在火葬架上,死者的親人舉起一根點燃著的火把,慢慢放進木架中。火勢慢慢地大起來,逐步往屍身蔓延燃燒,死者親友一直默默在旁看著整個儀式。包裹屍體的紅布先燒起來,火勢愈來愈大,直撲上天空。站在木架旁邊,那份熱力令人受不了,撲鼻的濃煙使人不禁後退一點,看似想使遊人們遠離一點。 大木架燒焦塌下了,屍身也燒成黑色,剩下來只有零碎的大骨頭。為了令整具遺體完全地燒至灰燼,葬場人員拾起一根木頭,往剩下來的骨頭恨恨地拷打,打碎屍身的每一寸。突然身旁的印度人轉身,對著我說:「你為什麼拍照呀﹖」在火葬場是不許拍照,這是我一早知道的,早前我聽說過有些遊客偷偷地拍照,被人發現了,被迫要賠償幾百美金,亦有些遊人被他們誣蔑而被坑了一筆。但事實上我真的沒有拍照,只是掛了一部相機於胸前,為了保護相機而把雙手抱著機身。此時此刻,沒有什麼可以做,見狀只好連忙說:「沒有,我沒有拍任何照片啊。」 他拿起了我的相機查看我所拍過的照片。幣﹗他發現了我之前在遠處拍下的黑煙相片。縱使這不是在現場所拍,但黑煙四起的景象不敢令他確定我是在現在拍攝的,更可況他可能是專門來坑遊客的。「你別想逃跑呀,跟我來。」他說道並帶領我到他老大的跟前。在短短五分鐘的路程,我盤算著很多事情: 快速逃跑﹖不行的,這兒不是我的地頭,他大聲一呼,相信他的同黨定必能把我截堵著;不用怕吧,為了全身以退,大不了賠錢時才殺價。 在路途上,想了一想,什麼也好,先刪除了那些敏感照片吧。那時我便眼看前方,面假裝專注地跟他走路,一面便靜靜地往相機的刪除鍵按下數下。「他剛剛在火葬場拍照的」他跟他的老大說著。來到老大一伙人的面前,他們為數五、六人,一字排開,一副地道流氓模樣。此時,站在正中的老大拿起我的相機查看一番,早早刪除了照片的我便挺一腰骨,指著之前那位小混混並理直氣壯地反駁:「我什麼也沒有拍下,不知為何他把我抓起來。」一直不敢接近火葬場的同行友人,遠遠看見此情況,也別過了面,回頭走遠一點。不要緊,我心中沒有怪責他,也知道他其實幫不了我多少的。 當然那位老大前後地查看了一遍,也找不到了那些照片。打蛇隨棍上,我再裝著生氣般罵著那位小混混,出奇地老大聽了我的話,說:「你現在可以走了。」嘩﹗那麼幸運,竟然能夠全身而退。我一邊嘮叨地罵著,一邊慢慢地離開了。隱約間,好像聽見老大以印度話罵著那位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