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來的濃烈,也來的寡淡;來的五彩繽紛,也來的一泓清池。年年秋相似,年年秋不同。於是,秋天的美與愁,更在於看秋的那個人。 年輕時,我喜歡在這樣的季節,和朋友一頭紮進街巷裏,淘打了折的夏裝。這些物美價廉的衣服若有緣帶回家,那種幸福感,可以在睡夢中笑出聲來。淩晨醒來,半迷糊的腦子還不忘惦念這件新衣服,給它搭條衣櫃裏的裙子,傻傻地想著第二天上身的效果,繼而又美美地睡去。所以,姑娘們的上街購物,其實就是自我取悅最直接的方式。 那時的秋天,是上蒼打翻了調色板的樣子,於是色彩也在姑娘們的身上流轉著。大街上,儼然是一個秀的舞臺。各種著裝風格,你方唱罷我登場,將秋的蕭瑟如同落葉般掃進了邊隅。 那個時候,我總感歎文人們的秋為何如此憂愁,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惆悵,那院內芭蕉憔悴損的景象,還有那亭台樓榭總被雨打風吹去……我想,秋天,應該是明亮的呀!不是嗎?秋天是豐收的季節。都說春種秋收,只要你付出努力,秋天一定是讓人欣喜的! 或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一旦到了負重前行的中年,女人們那卸下妝容、鬆弛發黃的臉上,大都漸漸失去了光澤。這爬滿額的褶皺和悄然生出的白髮,這腰間去不掉的游泳圈,又怎一個愁字了得?!如若還有忙不完的公務需加班加點,還有家中那一大堆髒衣服等你去洗,睡前還要拖著一身疲憊去檢查孩子的作業,女人們是否覺得這秋來得好應景呢?真是“秋風秋雨愁煞人”,那人已在亂麻中。 這樣的秋,沒有了女人年輕時的那種明亮。秋漸濃,愁更濃。夜半醒來,不是去孩子臥室裏掖好踢掉的被子,就是琢磨著早餐的葷素搭配。女子本弱,為母則全能。待孩子匆匆吃完早餐,多數女人都顧不上被風淩亂的頭髮,然後一路狂飆,將孩子準時送到學校,算是贏在了一天的起跑線。 那麼,中年這一堆一堆的瑣碎,任由它壘砌成無形的圍牆嗎?秋天,它是美麗的。這整天勤勉工作、一心顧家的中年女人,也是美麗的。她們的美,在於甘於奉獻的內心。秋高氣爽的日子,願中年女人們放慢腳步,給自己心靈放個假。可以邀四五朋友出行,也可以獨坐幽篁,聽一曲古箏清心…… 嗨,你好!又見秋黃,又見久違的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