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先生說的是一位老師。 別誤會,他的包括大腦在內的各個部件,及搭配運行,絕對沒出任何故障,只因愛好提問,故名。 課前十分鐘,學生們都在埋頭啃書痔瘡,直到上課鈴響,師尊即將邁上講臺,翻書之聲仍此起彼伏,那必是問題先生的課無疑。 上問題先生的課,非得老老實實預習、聽講、復習,這是學生們幾番跌倒爬起後的共識。 只見他站定講臺,捏起個粉筆頭,漫不經心冒出一句:“請問三乘四等於幾?” 台下遲疑答曰:“一十二”,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好,就請第一排第二位的同學站起來吧。” 嘩,笑開了,原來硬著頭皮站起來的正是上堂課偷著睡覺的那一位。 問題先生“不務正業”,愛當學生,孔先師的“不恥下問”被他運用得爐火純青:常常乾脆和學生掉個個兒,他做學生,而且是最愛發言的那個學生,個個學生倒都成了他的老師。 類似“天空是藍色的”這樣顯而易見的結論活動統籌課程,他偏要問個為什麼,順瓜摸藤,刨根問底。 他的問題就像相聲裏的包袱,冷不丁抖落出來,在會心處,搏來一陣掌聲;又像冰糖葫蘆串上的紅果,一個挨著一個,一吃就是一串,那滋味甜裏裹著酸,不那麼容易下口。 “學生”太高明了,“老師”不免汗顏,幸好一個“老師”對付不來,在座尚有幾十位“老師”可以結成陣線聯盟,拼力也要讓他的求知欲得到滿足。 於是乎,出現課前緊急“備課”的一幕,就不足為怪了。 當然,“老師”們也有傾囊相授直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問題先生這時候只得重持教鞭。 一番生動細緻的講解後豐胸價錢,他總要問上一句:“懂了嗎?” 若答懂了,也許重又引出連串問題;若答不懂,則更為耐心分析論證。 就這樣,問題先生即興客串的學生角色與真正意義上的老師身份,自然轉換與重合著,一章章一節節的知識化為一個個的提問與回答,在短短的40分鐘裏,深植入腦中。 如果把教學比作一篇文章,問題先生的提問可謂其中最機智最靈動的結構。 這些提問,有時是篇首的提示,有時是篇末的總結,有時是篇中的轉折、過渡、遞進與反復,有時竟是全篇。加上一顆真誠的心,問題先生錦繡文章中的一連串問號,最終變成了學生們無窮的驚嘆號。 身為學生,遇到這樣一位問題先生,實屬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