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老北京,一個“老”字,道出了個中滋味。 十米高的城牆五十米寬的河,紅色的柱黃色的瓦,好一座紫禁城。內九外七皇城四,守著一個皇宮,一座皇城和城外的都城。 由紫禁城爲中軸起點,沿著一條八公裏長的中軸線,建築東西對稱,井然有序,依次排開,一律坐北朝南,層層推進,不斷延伸。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朝暾夕曛中,頭頂風雲變化,腳下百姓蒼生,一覽無遺,真真地印證暸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座皇城從誕生伊始就擁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和不言自明的威嚴。他猶如一顆閃閃發光的明珠;西面,太行山脈西山,北面,燕山山脈,地處正是緩緩嚮渤海傾斜的北京彎,其中流經數條河流。正是依山襟海的好風水。 古人有言曰:“幽州之地,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誠天府之國”。 妳問我大中國這五千年曆史,西安,洛陽,開封,南京,各個都曾經是輝煌燦爛,怎麽單就捡這北京城呢? 可是,放眼這大中國現存的古老有多少呢?那些殘留尚等不及曆史演化爲塵土,就被人們用一把火和一把鏟的發明提前宣告了他們的終結。不要說那些曾經的古都,就連這曾經固若金湯的皇城禁地都在劫難逃。 “禁”是一個總在試圖隱蔽卻又不斷刺激人神經的字眼。因爲禁所以神秘,因爲神秘所以嚮往;也因爲禁而排斥大衆,更因爲排斥而保有了獨特。如今,這個字被另一個字取代——“拆”,这个字有時還順帶扛著一把感歎號的鐵錘,或者胸前一个鮮紅的大叉有如血液四濺。它站在城牆上,守在胡同裏,張牙舞爪,保留著下筆時止不住的激情流淌,如同小毛孩一把挂在人中上的鼻涕。一个“拆”作爲當代最顯眼最活躍的字,象征著新鮮的血液美好的生活和光明的前景。 西直門、東直門、宣武門、安定門、永定門都拆了,不可一世的北京城空存留著这些名字。事實上,四十七座城門城樓、箭樓和角樓都已經不複存在了。我們擁有着一座現代化文明的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