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值班夜 凌晨兩點,最後的巡房,已經查完三樓的病房,一切正常,現在只要把四樓的病房查完就可以去休息了,忽然帶教醫生的傳呼機響起。 帶教醫生:「真糟,急診又送住院了,同學,今天辛苦了,我先去急診會診,四樓病區沒甚麼重病人,你可以應付得來的,沒甚麼特別的話,查完你可以先去休息,記得幫25床量血壓,最後兩間房沒病人,不用過去,有甚麼不明問當值護士吧。」說完便匆匆向急診室走了。 「沒問題,餘下的工作就讓我完成它吧。」 今天是我第一天實習,想不到第一天就要我值夜班,由於尚未習慣,所以倍感辛苦,今天可算倒楣,還好那位帶教醫生好人,還挺漂亮呢。而病人也算安靜,離明天換班還有六小時,快點巡完還來得及發過好夢呢,想到這點,不禁加快步伐,走向四樓病區。 與當值護士打過招呼,拿過病歷後,便開始工作,還好只有二十三人,相信半小時可以查完,臨行時護士小姐好像突然想起甚麼喚我回來。 護士:「同學你今天新來的是嗎?帶教醫生跟你交代了沒有?最後兩間房沒有病人的,有甚麼特別你也不用去管知道嗎?快點巡完把病歷還給我就是了,一會兒我還要準備交班的。動作快點啊!」 奇怪,沒病人當然不用管,怎麼老是提著那兩間空房,其實現在我也很累,只想快點完事去睡,也懶得多問了,還好,病人都很安靜,檢查亦沒有異常,不到20分鐘已經餘下兩床病人,查到最後兩床,少不免注意到最後兩間病房,那兩間房原來是II 級病房來的,房門虛掩著,從門縫透出一絲燈光,奇怪了,不是說沒有人嗎?開燈幹甚麼呢?莫非試我?想到這些,我當然走過去順手把燈關上,然後回頭巡24床,再幫25床量一下血壓,最後兩床亦無異常,我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此時心情一鬆下來,整個人意識也有點迷糊了,突然好像聽到隔壁那兩間房有人咳嗽呻吟,有人大叫護士,那聲音不斷在腦中迴轉,奇怪了,我剛看過那兩間房的確沒人,難道我第一天就累壞了。走過去一看,哪裏有半個人影?我想是太累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回到休息室,本以為可以安然入睡,但一閉上眼,仿佛又聽到有人在呻吟,繼而將今天照顧病人的情景如走馬燈般不斷浮現眼前,甚麼咯血,吸痰,潰爛的肢體,化膿的傷口,一大堆的在腦內旋轉,躺下還不到半小時我已經忍不住要起來嘔吐,可能真是太緊張了,還好值夜過後會有一天假期,休息完應該好點的,吐完的我舒服多了,再次蒙頭大睡,但不知為何,老是覺得有人在窗外看著我似的,心裡不禁有點寒意,天啊!今夜肯定睡不好了。 第二章:邂逅 晨曦照耀大地,又是新的一天,還好裝了鬧鐘,不然今早一定來不及起床去交班,醒來時發覺頭痛欲裂,一陣眩暈過後又吐意大發,但胃內早已空空如也,欲吐不能,只覺得胃部不停在抽搐,實在難受極了,走到鏡前一照,即時嚇了一跳,只見一副面青唇白的死樣,再加上一對青青的熊貓眼,現在的模樣跟殭屍先生也差不了多少,交班的時候,同學們都好像不認得我似的,以奇異的眼光看著我。交班完畢後那個接班的同學第一時間走來,見我好像很辛苦似的,便問我值班到底要做甚麼,我也沒甚麼好氣,隨便敷衍一下便算了,我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宿舍睡覺,當然那同學也通情達理。大約了解一下也不好意思再問了。正當回宿舍途中,遇著昨夜那位當值護士,她一看到我便好像有甚麼想跟我說,終於還是我先開口。 「妳好護士小姐,收工了是嗎?一起食早餐如何?」 護士:「昨夜你是否把那兩間房的燈關了?」 「沒病人嗎,開著不是很浪費嗎?我順手關掉而已。」 護士:「不是跟你說過那兩間房你不要管的嗎?這是院長吩咐落那兩間房的燈要長期開著的,你走後我發覺有人把燈關了一想就知是你做的好事,我已經把燈重開了,記得以後不要多事,有空順便跟你的同學說一聲,不要給我們太多麻煩。」 「那真是不好意思,但也好像說不過去,到底有甚麼麻煩呢?」 護士:「知你新來才跟你說那麼多,甚麼麻煩我也不太清楚,但院長說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給他知道你可糟了,感激我嗎?請我食早餐吧。我要食……」 放下護士的身份,原來是位俏皮的姑娘,就這樣我在醫院結交了第一個新朋友: 「美芳」。 人真是很奇怪,剛才明明累得我快死了,現在卻生龍活虎般在跟人談天說地,原來她比我年紀還小,才做了兩年護士,還未有男朋友呢,我倆也頗投緣的,雖然談的都是醫院的事,但卻談得興高采烈,如果這些對話給旁人聽到可能當我倆是變態的也未可知之,但當我問到那兩間房的事,她卻突然沉默了,原先天真的笑面再次嚴肅起來。 美芳:「你真的想知嗎?」 「當然想知,說給我聽吧。」 美芳:「其實我也只是聽回來的,你應該知道,不是每個病人都可以醫治的,所以每個病區都有一兩間特別的房間去為那些等死的病人而設,被送到那些房間的病人就好像已判死刑一樣,默默地等待著死亡,當然被送進去的都是命不久已的病人,不是昏迷或神志不清就是末期癌症多器官轉移等一類病人,最多也不過住一兩個星期就去了,其實為了其他病人著想這是有必要的。而我們病區的特別房間就是最後那兩間病房,我起初到此區時也偶有聽過這兩間房的一些奇怪傳聞,想知嗎?哈哈,看你,嘴角上粘上醬油了,傻乎乎的,是否怕呢?」被她這樣一說我實在難為情。說實話,聽她一說再加上昨晚我事,當時的確有點手心冒汗。 美芳:「看你這個模樣,是否累了呢?我也很累了,不跟你說了,等陣子睡不了還怪我呢,有空再聊吧。」 當時心情真的很矛盾,我的確很好奇想清楚事件的一切,但內心的莫名恐懼卻教我最好不要管那麼多,算吧,既然她也累了就不好勉強了,反正以後還有機會聊的。 「好吧,我想也該回去好好睡一下,不過先送妳回家好嗎?」 美芳:「妳知我家在哪裡嗎?離這裏很遠啊,妳還是早點回宿舍睡吧,熊貓醫生,哈哈。」 「既然這樣,下次有機會再送妳。」美芳:「其實……,算了!早點休息吧,bye。」 走了兩步,她突然回過頭跟我做個鬼臉然後才踏上歸路。看她回眸的樣子也挺可愛的,說實話,我真的有點喜歡她。 第三章:特別病人 回到宿舍,換過外衣後我便蒙頭大睡,還是宿舍的床好睡點,最少不用擔心睡得正濃時被人吵醒睇症,上了床後眼睛一蓋上,整個人立即進入迷糊的夢鄉,在夢中出現很多奇怪的影像,依稀回到了童年,四周白濛濛的卻使我感到溫暖,就好像在一大堆棉花中躺著,慢慢的身體往下沉,然後四周出現了很多陌生人的面孔,正在以關切的表情看著我,周圍非常寧靜,他們也沉默不語,但每當我看到他們那關懷的眼神後,總使我感到舒適和溫暖,而我想開口說話時卻發不出聲音,四肢也像軟癱一般只覺得酸麻無力,就這樣默默地與那些陌生人對望著,但心中卻非常平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些陌生的面孔也不停地換著,最後在慢步的人流當中,終於給我發現一張較熟悉的面孔,穿上護士制服的美芳在人流中慢慢向我面前靠近,手上還拿著吊針和病歷,正在用憂傷的眼神看著我,不知到底怎麼回事,但我好想上前安慰她,可惜我說不出話來,到此時我才發覺自己身上穿了病人服,奇怪了,我何時做了病人呢?只見她幫我打上了吊針,我也沒甚麼感覺,只是呆呆地數著點滴一點一點的流進我體內,到後來就甚麼都不清楚了。突然聽到鬧鈴的響聲,整個人就從夢境中返回現實,一看原來已經是下午三點,饑餓令我感到胃部有點疼痛,還是起來找點食的吧,不過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實在有趣,老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相信是對的。 到了晚上,睡也睡夠了,反正無聊沒事幹,就回到病區看看同學有甚麼要幫忙的,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同學正在忙得不可開交地寫病歷,看看病床報告板原來只是新收了五個病人,沒辦法,新手就是這樣的,反正才晚上八時多,他還有很多時間呢!本來想問問他有甚麼可以幫忙的,盡管昨天沒有人來探過我,但當他看到我時連招呼也不打一下,只顧忙自己的,於是我也不理他了,查看一下自己應管的病床,怪不得他不理我,原來五個新收有三個是我管的床。哈哈,正好我值休,由他代寫入院病歷實在免了我很多麻煩,辛苦了,我的好同學。再往下看,發現到有一位新收病人住進了其中一間特別房,從腫瘤科剛轉來的,診斷是「胃癌,胃全切後多發轉移」,送進本區希望作腫瘤的姑息治療,手術後還要進行化療,跟著還有一大堆的檢驗,病情糟透了,還被送到那間房,我想他也活得不長了,到底做那麼多事對他還有用嗎?不過是活得一天多一天而已,但話說回來,誰又希望早死呢! 看到這樣一個病人,突然有股莫名的衝動,可能因為昨晚的事,加上今早與美芳的對話,於是便穿起制服去觀察一下這位病人。 王力,男,28歲,山西籍,未婚,貨車司機,……。今次是我倆第一次見面,他卻給我很清淅的印象,可能因為看完他病歷的關係,但我總覺得好像在那裏見過他似的,可能是緣份吧,可惜他是個男的!既然來到病房,我便開始了解他的病情,他見到我也好像沒有陌生的感覺,很樂意地回答我的問題,其實他在半年前已經發現自己身患絕症,曾住院做過胃全切,手術後還做過積極的化療。 王力:「想不到老天就是不放生路給我行,手術後兩個月就發現肝臟有轉移,結果又再次做了手術,想不到不出一個月又發現食管和肺部有轉移,本來不打算再住院了,最後因為突然暈倒,醒來時發現自己又被送進醫院了,小醫生你知道嗎?現在我也感到絕望了,前兩次家人和女友還會常常探望,現在除了爸媽外,兄弟也不來探望了,女友也早來電說散了,我一生的積蓄也差不多用完了,雖然我還是想活下去,開開心心地活下去,但每日看到老淚橫流的媽媽,面色憔悴的爸爸,想到自己活下去只會連累他們的時候,真的想自己不如死了算,也不用再承受每天的痛苦。」 本拿著好奇心來問診的我,想不到會聽到他那麼悲慘的故事,不禁對他產生憐憫,雖然明知他在等死,還是鼓勵他。 「沒事的,做完手術會好些的,不要想太多了,好多謝你合作,不阻你休息了,我去幫你寫份病歷。晚安。」 王力:「沒關係的,以後還希望你多多照顧呢,晚安。」 想不到這樣一個年青人會有那麼悲慘的命運,內心不禁有些感嘆! 第四章:春天來了 回到值班室,本來想找些小護士聊天,不過看到還在忙碌的值班同學,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跟同學打過招呼後就走了,他對我也是不理不啋的繼續在忙他的工作,看一下手錶,現在才十點未到,還可以出街走走,於是我便離開醫院向夜市進發,其實一個人行街真的很悶,尤其是看著熱鬧的人群與自己擦身而過,看著他們談天說地有講有笑的時候,更令我陪感寂寞。於是我慢慢地由熱鬧的大街走進了冷清小巷,再由冷清小巷來到了寧靜的公園,呼吸那帶著草香的空氣,聆聽著蟲兒的叫聲,心情也舒暢多了,就這樣我靜靜的坐在草地上,人也開始朦朧接近夢鄉,在我想睡未睡之間,突然感覺到身邊有樣毛東西在我身旁竄來竄去,直覺上是隻小狗,我想是有人到公園放狗散步吧!正當張眼一望,卻發現一張熟悉且可愛面容,正在痴痴地對著我微笑,我倆四目交接,看著她那棕黑的眼眸,秀長的睫毛,迷人的紅唇,醉人的酒渦,不禁令我看得痴了,可能是寂寞的衝動,竟不自覺地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這舉動當然也令她很驚愕,但卻沒有反抗,柔軟的身軀靜靜地僕在我的懷內,溫暖的感覺令我把今天的疲倦和失落一掃而光,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卻又那麼自然,不禁令我懷疑到底是夢還是真實,不過真也好夢也好,只希望時間能在這刻停下來,讓我永遠享受著這刻的溫馨。兩個人就這樣躺在草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腳跟傳來的疼痛所驚醒,而懷內的她也跟著驚醒過來,她掙開我的臂彎,我也不好意思的放開了雙手,想不到我將她一放開就換來如流星飛來的一巴掌,打得我眼霧金星,只聽到她說了聲:「大壞蛋!」隨即抱著小狗跑了,當我回過神來看到她時,她卻回頭跟我做了個鬼臉,看到她那緋紅的臉實在可愛極了,做完鬼臉後她就飛快的跑了,我想追,但追到了又不知說甚麼好,結果還是站在原地,痴痴地回憶剛才的細膩,心想:「如果不是那小狗咬了我一口,結果會怎樣呢?不知她住在哪裏呢?明天見到她該怎麼辦好呢?……」 就這樣想著想著,一時躺下一時坐著,直至公園管理員清場時我才離開,回到宿舍上床後一閉眼又是想著她,結果今晚比昨夜更糟糕,整晚都是夢著跟她談情說愛遊山玩水。到底她是誰呢?就是那位可愛的俏護士美芳,我想自己已經愛上她了,明天一定要跟她說過明白。說也奇怪,雖然在夢中跟她玩得好開心,但總覺得有對奇異的眼睛在監視著,每每教我感覺到一絲寒意,到底在夢中除了我和她外還有誰呢?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上,可能經過一夜非常愉快的夢境,今早起來更加疲倦,而且對那個美夢非常眷戀,真的不想醒過來,無奈今天要開工了,而且今天有件重要事情要辦,立即打起精神整理衣裝準備回醫院工作,其實心裏只想著一件事,「到底美芳今天會怎樣對我呢?會否原諒我昨晚的魯莽呢?希望她不要不理我就好了,我還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呢!就這樣邊想邊行,不覺已回到病區門 口,說也真巧,一開門就正好跟美芳碰過正著,本來有萬語千言想跟她說的,卻想不到現在碰面我卻啞口無言,只覺心臟噗噗的不繼加速,腦內一片混亂,連最簡單的早晨也說不出來,呆呆的十足傻了一樣,她見到我這個樣子後也不禁隨之一笑。 美芳:「你傻了嗎!」 看到她的微笑,我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最少我敢開口跟她說話了。 「昨夜,真的很對不起!」 此時此刻,我真的希望可以聽到她說聲原諒我的說話,想不到她一聽我說完對不起後面色一變,狠狠地踩我一腳就氣沖沖地走了,留下我呆呆看著她的背影離開,真搞不懂她的態度為甚麼會變得那麼快,連值班室的同學也看得呆了,悄悄走來問我發生甚麼事情,這教我怎麼回答好呢?當然是拒絕回答讓他們自己猜測,結果我跟她做了大半天的焦點人物,雖然這早上曾跟她碰面幾次,卻不知怎麼跟她解釋才好,我實在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想甚麼,只好各忙各的沒說上一句話。11:50a.m.差不多到午休時間了,忍耐了一個早上實在令我非常難受,我想,現在應該是時候了。看著迎面而來的美芳,我鼓足勇氣走了過去。 「中午一起到外面食飯好嗎?我有很多事情想跟妳單獨說啊!」 想不到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能使我心跳面紅,她呢,其實跟我差不多,雪白的面頰早泛起淡淡的紅暈,羞答始終未作答覆,此時此刻真急得我快瘋了,只希望她可以肯首應承,她默默地看著我,好像在懷疑我的誠意,這次我再不猶豫了,大聲地說:「陪我食午餐吧!十二點在醫院門口,我等妳,不見不散。」 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好意思,因為身邊的人都在望著我倆,這時美芳的臉紅得更加醉人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有甚麼好做呢,也不知那裡來的勇氣,拉著美芳的手一股勁兒衝向樓下去了。還好美芳肯跟我走,不然我也不知怎樣做好。 「妳還上去嗎?」我輕輕地說。 美芳:「不知道!」 「那麼我們去食飯好嗎?」 美芳:「不知道!」 「那就一起去食飯好了,走吧。」 美芳:「你這……你這個壞蛋,看你搞成甚麼樣,不睬你了!」 「去吧!我是誠心誠意請妳的。」 美芳:「那麼多人你不請為何要請我呀!」 「我……我……」 美芳:「我甚麼,快說清楚,不然真的要生氣了。」 「我……我可不可食飯時才說呀? 」 美芳:「誰跟妳一起食午餐呀,不說我才不去呢,快說快說,不說我可要走了。」 「周圍那麼多人,我……我怎麼說呀!」 美芳:「不說嗎?好,我走了。」 說完真的轉身準備走了,「別走呀美芳,我說好了,我……」 美芳停了一下腳步回眸看來。 美芳:「快說呀!」 「做我女朋友好嗎? 」 說完後不禁要吸一口大氣來緩和緊張的心情,聲音也有點發抖了。「妳……妳可願意嗎? 」 靜靜看著美芳的粉臉上展開了燦爛的笑容,還以為她會馬上答覆,誰想到她一笑之後卻回頭跑了,我隨即叫道。 「美芳妳不應承我呀?我是真心真意的。」只見美芳回頭。 美芳:「傻瓜,我倆還未換制服呀,怎去食飯呀。十二點醫院門口等是嗎?嘻,你要等我一下啊,笨蛋。」 說完匆匆走了,這到底是甚麼的答案,她到底應承了做我女朋友沒有呢?我可攪不清楚,可能真如她說的,我真是個笨蛋。 第五章:片段 一個愉快的中午,一頓從未想過如此美味的午餐,其實在這種時刻,我想只是喝水也是同樣美味的吧!反正剛才自己食了甚麼也不太記得了,只知道對著美芳傻笑和說過不停,還差點嗆到噴飯,笑得美芳淚水也幾乎要擠出來了。現在我牽著美芳的小手,慢慢地向醫院步回,反正離開工時間還遠,於是一面行一面看看兩旁的商店,行到一家飾品店時發現她好像很有興趣的在找飾物,我也只好跟著她走來走去,問了她好幾次要找甚麼的話我可以幫手的,她卻自顧自的不停在找也不跟我說一句,這商店雖然不算大,但商品卻不少,很多商品疊得高高的,想找東西確實不太容易,找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美芳終於在商店的一角有所發現,原來找了半天就是為了找對刻字的心口針,這時刻我當然沒笨到連她想干甚麼也不知,說也巧,我倆幾乎同一時間找到對方名字的心口針,當我幫她扣上時,她開心得簡直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眼晴默默地看著我,而我呢!其實我的心情何來不是跟她一樣呢!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兩個人開開心心就是了。 天下最熱門的話題之一,莫過於談論身邊朋友的戀情,當然,我跟美芳拍拖的消息很快成為了醫院裏的熱門話題。沒辦法,才剛開始實習三天而已,好自然我成了男仕們眼中的「情聖」,女仕們眼中的「花花公子」了,還有人說我倆已經註冊了呢!說得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不知美芳現在又如何呢?希望不會令她感到窘迫,更希望沒有影響她的工作就好了。現在的我一停下來就總是想著她。 偶爾拿出她送給我的心口針來看一看就會覺得很高興。燦爛的笑容總是掛在我的面上,同學:「幹嗎?你又在傻笑,教授看著你呢。」 回過神來,講解病程的教授正在以嚴厲的眼神望著我,突然同學們一陣鼓噪,原來美芳正手拿病歷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看到她窘迫的樣子實在令我過意不去,一鼓莫名的勇氣令我站了起來,走上前幫她把病歷拿給教授,這時場面就更加哄動了,不過從美芳感激的眼神中看出我今次做對了。看著她那緋紅的臉頰,接過她懷中的病歷,還未待我開口她已經匆匆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後她又回眸給我做了個招牌的鬼臉。哈,美芳就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那幾本不?z鋼皮的病歷還帶著她的餘溫,我就幾樣緊緊地抱著它們,痴痴的目送美芳離開。 教授:「咳……咳,同學,麻煩你快點把病歷拿過來。」 全班同學隨即哄堂大笑,我也從白日夢中甦醒過來,匆匆把病歷送給教授。這一堂可算是我平生最精彩的一課,如果有人問我到底愛情和學業是否可以兩者兼顧,我可以很快回答他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現在的我滿腦子都是我愛人的影子。「美芳,我愛妳!」 時間過得很快,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回想起上星期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不可思議,我想這就叫做緣份吧,醫院的生活早就習慣了,而愛情的生活更為我增添了不少活力,為了減少美芳的麻煩,工作的時候我還是如常的認真,美芳也會盡量協助我把事情做好,所以我說護士永遠是醫生的「最佳拍擋」,尤其是找到一個愛你的護士幫忙,就更加完美了。這理所當然引起了同學們的羨慕。說實話,對於這點我倒覺得很榮幸呢。其實醫院的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天早上開會交班,查病房開處方寫病歷,中午跟美芳食飯後上街走走或者來過午睡,下午處理一下自己管的病人,有時上上課,只是值班當天要捱夜比較辛苦一點,而今天正好又輪到我值班了,希望不會太忙就好了。 第六章:雅莛 帶教醫生:「同學,做了一個星期醫生,醫院的生活想你應該習慣了是嗎?」 美麗的帶教醫生正在以關切的眼神凝望著我,「是……是的,都……都習慣了。」 想不到我會有口吃的時候,是因為被她這樣望著,怪不好意思的。 帶教醫生:「有沒有自己量體重呢?你看來瘦了很多,醫院的生活其實很輕鬆的,可別太緊張啊! 」 「瘦了嗎?這個我倒沒有留意,等我有空去量一下體重吧。」 帶教醫生眉頭一戚道:「做醫生經常要面對疾患,所以個人的健康是很重要的,你要經常留意自己的健康狀況才能給予病人信心,知道嗎?」 「知道了,我的好老師。」 看她一本正經,語氣老成持重,誰又會想到她只不過大我兩歲而已,說來她還是我的師姊呢,她叫「雅莛」,算來應該26歲左右,是一位樣貌,身材和工作能力都令人沒法挑剔的實務美人兒,沒記錯的話當年她是當班長的,由於天生麗質,辦事認真,深得老師和同學的愛戴,更代表過醫學院接待「衛生常委會」的官僚,以及做過很多校外大型醫學活動的統籌。今次能夠跟著她學習已經是我的榮幸,能夠得到她的關懷問候更令我沾沾自喜,不過我相信她只對我是小弟來看待。不過有人關心自己總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情,尤其是她這樣一個人物。 雅莛:「同學,說話正經點,別一副釣兒郎當的樣子好嗎!要記得你現在的身份是醫生。對了,那個胃癌的病人你詳細了解過他的病程沒有?」 「是那過胃癌術後多發轉移的王力對嗎?情況還算穩定,每朝查完房後只要有時間我都會跟他聊一下的,不過那病床不是歸我管,所以他的病情我也沒有去詳細跟進。」 雅莛:「同學,這樣的學習態度有問題,要知道他這種病例有很多地方值得研究,還有很多治療要跟進,你來學習的怎麼可以輕易放過這種機會呢!」 被她連番轟炸,我開始覺得窘迫了,「知道了,知道了,我認真去跟進就是了。」 雅莛:「你可別怪我嚴格,你要知道現在我是你的帶教醫生,可別掉了我的臉。」 「謹遵吩咐!女皇陛下!」 雅莛:「你又來囉!正經點不成嗎。」 「小人不敢,小人馬上去學習學習。」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給我壓力愈大我愈是漫不經心。 雅莛不但沒有生氣而且沒來由被我逗得發笑了。銀鈴般的笑聲加上迷人的酒渦,本來一座完美的水晶冰雕現在昇華成一位溫柔的月光女神,這一切微妙的變化正深深吸引著我,我痴痴的看著看著。 雅莛:「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是嗎? 」 「沒……沒什麼。妳很美,美得像天使一樣。」 一句發自我內心的說話,換來的是她緋紅的雙頰,從來沒想過她這樣一個女強人也有害羞的時候,更想不到她的嬌態是如此迷人。 雅莛:「你這人討厭死了,油嘴滑舌的不怕人家笑話,老實點跟我去查房吧。」 說完後雅莛好像怕我望著她的臉,匆匆的轉身離去,我也馬上跟了出去。如果這是愛情小說的話,此時此刻我一定會匆匆捉著她的玉手,緊緊的抱她入懷中,然後輕聲的說出一番甜言蜜語,然後……嘿嘿嘿!不過人始終要歸於現實的,事實也不見得她會喜歡上我,而我也有了一位更值得我去愛的人。突然我心中浮現了這一句:「那個少男不多情!」 第七章:追! 如常的查房工作不斷重複進行,不同的是我比上星期進步多了,熟練的問診和檢查手法贏得了雅莛讚賞,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查房期間其實她一直在問我有關那些病人的情況。其實我真的很佩服她,她居然把全部病區二百多個病人的病情都清淅地記在腦裏,還好她主要問我所管的那幾床病人以及一些臨床和急救的處理知識,這些都是我耳熟能詳的強行,當然能給她滿意的答案。 雅莛:「基礎還算可以,今次就算你合格,不過你可別洋洋得意,才管十二張病床沒什麼大不了,要做個真正的醫生你還差得遠呢,用心跟我學習吧。」 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不禁心裏有氣。 「妳放心好了,我會繼續努力,畢業之前我一定會追上妳的。」 雅莛:「好!有志氣,想不到你這小子蠻有氣慨的,讓我走著瞧,看你如何追上我。」 在我們對話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幾聲笑聲。 「你這花心小子,才剛剛追了個護士,現在又來追醫生是嗎?哈……」 在我記憶中這把溫柔中帶點沙啞的聲音是屬於黃護長的。回首一看,只見黃護長手拿一大疊病歷,慢慢的走了進來。這回可算奇怪了,怎樣今晚會來個護長值班的呢?更令我想不到的是。 雅莛:「媽,怎麼會是妳值班的。」 黃護長:「媽來幫忙女兒不成嗎,我跟原來值班的那個護士調班了。」 雅莛:「媽,妳都當護長了,幹嘛還來辛苦啊!」 黃護長:「妳這是什麼話,妳媽這個護長可不是白當的,值班這話兒比起揍大妳來容易多了,要我獨自在家我可不要呢,來陪我的好女兒不可以嗎?」 雅莛:「媽,別說了,多難為情,我還要帶教的。」 黃護長:「就是這小子是嗎?」 「黃護長妳好,真想不到妳是雅莛老師的媽媽。以後多多指教!」 黃護長:「挺乖巧的,怪不得小護士會喜歡上你這小子,不過人品就花心了點,不怕我向小護士告發你嗎!」 「不是的,我剛才跟雅莛老師打賭在學業方面追上她而已,不是妳說的那個意思。」 黃護長:「我可沒有說什麼意思,你小子心虛了是嗎?」 此時此刻,面前的雅莛已變得滿面通紅。一副妞妮的嬌態。 雅莛:「媽,別鬧了,我還要帶教的,別妨礙我好嗎! 」 黃護長:「女兒大了,沒我老人家的事了!」 雅莛:「媽,別這樣子好嗎?同學你先去查一下四樓病區,等一會把情況告訴我。」 黃護長:「年青人,努力啊!將來做個好醫生,別浪費了我女兒的心血啊。」 「伯母妳放心好了,我會努力的,老師我先走了。」待我走出值班室後。 黃護長:「這年青人蠻可愛的,怪不得我的寶貝女兒如此熱心帶教了。」 雅莛:「媽,妳說什麼啊!這是我的工作,妳別胡思亂想。」 黃護長:「我看著妳大的,還看不透妳,就是跟妳爸一樣,心軟嘴硬。」 雅莛:「媽,真的沒這回事,別再胡說好嗎。」 黃護長:「哈,隨妳吧,那小子跟我們的小護士拍拖才一個星期而已,妳現在還有機會啊,將來他們根深柢固的時候可別怪做媽媽的不支持妳。」 雅莛:「媽,我又不是沒人要,干什麼要跟別人爭呢?」 黃護長:「我就是擔心妳,都26歲了,天天只顧讀書工作,從來沒有帶過男朋友來讓媽看看,真其奇妳是不是我女兒,一點都不像我。」 雅莛:「哈,又是懷疑當年給人掉包的那句是嗎?我才不理妳呢。」 黃護長:「知道就好了,妳媽當年就是什麼都喜歡爭,連妳老爸都是從人手上搶過來的。妳也應該有點我的遺傳才對。」 雅莛:「妳的光榮史我聽過很多次了,我還要工作啊,不跟妳聊了。等一會早點休息,我替妳捱夜好了。」 黃護長:「討厭我長氣了是嗎?不過還算有點孝心,我的工作自己辦好了,才不要妳照顧呢。去忙妳的吧。」就這樣繼續各自的工作。 。」 王力:「話說回來,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我快可以出院了。」 「我也希望你可以,但..沒什麼,你繼續說吧.」 王力:「我知你的意思,我也清楚自己的病情,但現在不同了,因為你的出 現,我可以不用死了。」 「我也很希望把你治癒,但我可不是神醫啊!」 王力:「你還未懂我的意思,我說的不是病癒,而是把你的命給借了。」 「借命,不是嗎?」 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只相信一件事情,他真的病得很嚴重,看來連精神也崩潰了。 王力:「你可別當我瘋了,我對你說的全是實話,我也知道你的事情,我知 道你第一天值班就闖禍了,我知道你睡不安枕,我知道你的胃天天在痛食不知 味,還有就是..」 王力:「你快要死了。」 「我..我快死。別開我玩笑,我還健康得很呢!」 話雖如此,但我不禁有點心裡發毛,為什麼他會知道我那麼多事情呢? 王力:「給我說中了是嗎,其實我不是想嚇唬你,我只希望你相信我,因為 你的時間不多了。」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事情?」 王力:「我知你是一個好人,我不想隱瞞你,更不想你誤會我,這一切也不 是我安排的,但你的命我是借定了。」 「那到底是誰的安排?」 王力:「以後你就會知道,不過你放心,借來的東西我一定會還的,我只想 完成自己幾個心願而已,之後我會把命還給你的。」 王力:「我再跟你強調一次,我可不是騙你,你也聽清楚,我下星期會出院 的了,而你也只餘下兩個星期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吧。」 看他說得認真,真的令我有點半信半疑,但我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命怎麼可能借的呢,簡直是笑話,不過我不至於要跟病人去計較。 「多謝你通知我,時間也不早了,沒什麼的話我先走了,我今晚值班,有不 舒服的話再找我吧!」 突然我的背脊一寒,同時在我背後傳來了一聲冷笑。我還未回過頭來,先感到胃部開次抽搐,劇烈的疼痛令我不得不捲腰抱腹,一時未能回頭察看,卻聽到一把冷冰的聲音傳來。 影:「誰叫你多管閒事,算你活該,看來你今晚值不了班啊!嘿嘿..」 「是誰!」我勉強回過頭來,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王力:「就是他,不過已經走了,一切就是他安排的,你怎樣,沒事嗎?」 當王力跟我說話時已經按響了緊急鈴,我也已經聽到護士跑來的聲音了。 「不……不好意思,小毛病發作,沒嚇著你嗎?」 王力:「沒什麼,反正他走開了,你現在應該會好一點了。」 「他?他是誰?」 王力:「他稱呼自己是死靈,正等著你去接班呢!」 「好了,別太過份,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麼粗暴,真的有點不舒適,我先走 了。」 正當我要出門口的時候,有人跑來了,還以為是值班護士,其實我應該想到的,病人有事第一個跑來的永遠都是雅莛。 雅莛:「病人沒有事嗎?你怎麼了,面色那麼難看。」 「沒……沒事,病人好得很,只是我有點不舒服,他幫我叫人來幫忙罷了.」 雅莛:「你怎樣了,那裡不舒服啊,你干麼..呀!你別嚇我..護士叫人 來幫忙啊!」 就在她出現的一刻,我暈倒了,只記得最後是倒在她的懷抱裏,然後眼前一黑以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到我醒來的時候,只看到雅莛守在我的床邊,可能因為太疲累已經入睡了,她的頭就這樣倚在我的手背上,壓得我手有點發麻,但卻感覺到一點濕潤的感覺,一股沖動令我想撥開她的秀髲看看,正想動另一邊手的時候才發覺那邊手正在輸液。補液瓶發出了一絲響聲,把睡夢中的雅莛吵醒了.. 「不好意思,吵醒妳了,昨晚我怎麼了。」 雅莛二話不說,緊緊擁抱著我,,抽泣著說:「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總是害人擔心你的。」 感覺到她身體在抖震,感覺到她的熱淚正滴在我的肩膊,我只有一種感覺,被愛的感覺。 「對不起!害妳擔心,妳對我那麼好,真的很感激妳。」 雅莛:「你喜歡我嗎?」 「是的,我喜歡妳。」 雅莛:「你會愛我嗎?」 「我……」 我答不上,其實此時內心很矛盾,想不到她對我有著如此深厚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歡她的。但我的愛早有所屬,我應該怎樣做呢?此刻的我唯一可以做的是把她緊緊抱擁著,時間仿似也在這刻暫停了,我也真的很想這刻永遠停留,只留下我倆的空間,不用去管以後。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入來的正是黃護長。雅莛滿面通紅,一時手足無措,居然躲進我的被窩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害羞的,不禁笑出聲來。 黃護長:「小伙子,病了還蠻有心情的,看來氣息不錯啊,我女兒陪了你一 整晚,妳怎麼報答她呢?奇怪了,我寶貝女呢?」 其實誰都可以看出我床上多了個人,我也很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用手指指了一下我的被窩。黃護長也不生氣。 黃護長:「乖女,妳躲在人家被窩干什呀?」 雅莛:「我..我在找病歷。」 黃護長:「不知羞,有妳這樣找東西的嗎?病歷不是好好放在桌上嗎。」 雅莛:「知道了,媽妳先出去吧。」 黃護長:「那妳到底在做什麼呢?」 雅莛:「沒什麼呀,算我求求妳,先出去吧!」 黃護長:「嘻嘻,她怎麼了,古古怪怪的,你倆在攪什麼鬼?」 「真的沒什麼呢,她昨天沒睡好,暫時不想讓妳見到罷了。」 黃護長:「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子,你要好好報答我個乖女,不然有你好看的。」 「給妳們那麼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我會感激妳們的。」 雅莛:「媽,妳還不出去。」 黃護長:「我出我出,妳也快點出來,堂堂兩個大醫生給人看到成何體統。」 「伯母妳放心好了,我們沒什麼的。」 黃護長:「沒什麼就好,我先出去了,你這小子別胡來啊。」 其實我也很怕她亂想,看來伯母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但我心裡還是藏著一份歉意 的。就這樣我看著她走出門口。 「好了,她走了,可以出來了。」 雖然頭髮有點散亂,但美人始終是美人,她羞紅的粉面痴痴地看著我,實在迷死人了。有這樣一個女子在你懷中你又會怎樣呢?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她,倆人距離愈來愈近,然後我撥開她那柔軟的秀髲,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激動的情緒從她那顫抖的雙唇中可以看得出來,我清楚她的祈待,然而我心中還有顧慮,只好深深的吻在她的額上,輕輕的在她耳邊說出我心裡無奈的一句。 「雅莛,妳待我太好了,謝謝妳!」 我感覺到她的身軀在顫抖,她的熱淚沾濕了我的胸膛。 雅莛:「夠了,別說話,我知道你喜歡我已經足夠了。」 說完後她掙開了我的懷抱,飛奔走向門口。 「雅莛,我..」 突然她在門前停下,轉身沖了過來,匆匆的吻上了我的雙唇。在我未來得及反應時她已匆匆走開。看著她臨出門時回眸一剎那那憂鬱的眼神,我的心真的很痛。 一份無法接受的愛實在教人心痛,美芳,妳此刻又在哪裡呢? 到了交班時候,還未有見到美芳出現,奇怪了,她今天沒假期的,怎麼不回 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黃護長:「為何神不守舍呢?找小護士對嗎?她昨晚打過電話來找你,你那 時已經暈倒了,我跟她說妳出事了她就馬上說要過來看你,可能太心急,騎單車 時摔倒了,結果要送去急診包扎,本來她爸爸要馬上送她回家休息的,但她堅持 要來陪你,最後連她媽媽也過來勸她回家她才肯走。你這小子真不知道那裡修來 的褔。」 「她怎麼了,傷得嚴重嗎?」 黃護長:「只是皮外傷,不過行動不是太方便,只好讓她請兩天病假好了, 其實小護士平時蠻幫得手的都是你這小子惹禍,等陣記得去探她啊,,順便幫我 問候她一聲。」 「都是我不好,害她受傷了,交完班我馬上會去探她。」 雅莛:「我知你是去定了,但你身體也不太好,等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又麻煩妳不太好意思啊。」 雅莛:「你已經是我的病人,萬一你又暈倒了也有我照顧,而且我還未攪清 楚你到底患了什麼病,回來時還要跟你再做幾項檢查呢。」 黃護長:「怎麼了,有我女兒陪你還不放心嗎?」 「不是的,那好吧,麻煩妳了。」 雅莛:「說定了,交班完後記得等我,別偷偷跑了。」 「我一定等妳的,放心吧。」 第八章:意外(二) 交班完畢,我馬上換下工衣,走到樓下等待雅莛,足足等了十五分鍾才見她緩緩下來,本來心裡有氣的,但看她的人加上她那身打扮,誰又會忍心生氣呢。 「妳這身打扮襯得妳很漂亮。」 雅莛面帶紅暈忸怩說道:「多謝!你喜歡就好了,我們去買點水果吧。」 「但美芳喜歡食巧克力。」 雅莛:「好吧,你自己拿主意吧。」 「妳何時變得如此溫柔的。」 雅莛低下了頭;「我以前待你不好嗎?」 「沒這回事,只是妳現在對我那麼好我不太習慣啊。」 雅莛:「我會令你會習慣的。」 說完後她忽然牽上我的手臂,不禁使我愕然。 「這樣不太好吧。」 雅莛:「拿點紳士風度出來吧!只一陣子而已,可以嗎?」 我也不懂得如何拒絕。 「好吧,不過..」 雅莛:「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就這樣,我們像一對親密的愛侶在街上漫步,而我的心情卻驚喜交雜,昨晚發生太多事了,看著雅莛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真不知她心裡是怎樣想法,只希望不要讓熟人看到我倆就好了。 在路上我們有講有笑,旁人看來,我們就像一對投契的情侶,正在談情說愛,其實雅莛是一直在問我的病情,但我卻一直堅持自己身體只有點小問題,事實上我也不想要她太擔,更不會荒唐到跟她說出跟王力那一段對話,只跟她說了,我的胃偶爾會有點疼痛後便跟她胡扯話題,看她憂心重重的樣子,我便跟她說了些學醫時鬧的笑話來逗她開心,其實那些笑話只有我們學醫的人才笑得出的。 「別不高興了,我沒有事的。」 雅莛:「痛暈了也算沒事嗎?這就是學醫的人的壞處。」 「怎麼了?」 雅莛:「只會幫人看病,到自己有毛病的時候總是不承認。」 「但我真的沒什麼啊,現在不是精神得很嗎,好了,不跟你爭了,看,妳現 在一副苦瓜臉的多難看啊!還是笑起來時好,美多了。」 被我這樣一說,感覺到她那牽著我的臂彎馬上緊張起來,慢慢的把頭向我的胸膛靠近,像是要把整個頭顱縮進我的懷裡。 「妳又怎麼了。」 雅莛:「沒..沒什麼,我現在很難看嗎?」 「騙妳的,我只想妳開心點。從我第一次遇上妳,已覺得妳很漂亮,現在看 起來更美了。」 我是說真的,我在痴痴地凝望著她的臉龐,紅得醉人的雙頰,加上一對淚眼。一股發自內心的沖動令我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我知道妳關心我,多謝妳!」 也許雅莛已經感覺到我情緒的波動,她突然問我。 雅莛:「你會愛我嗎?」 「我愛妳」 沒有思考,沒有顧慮,這是我最直接的答覆. 她笑了,含著淚水笑了,然後緊緊地擁抱著我,熱情奔放地親吻著我,我也放開了一切顧慮,熱情地對她回贈,此時此刻,世界彷彿就只得我們倆個。我從來沒想過雅莛會是如此的一個女子,就在我們停下的一刻,雅莛突然大聲對著我說。 雅莛:「我.愛.你!」 身邊傳來了一連串的掌聲,還有人在吹著口哨叫好,原來我們激情的一刻早已圍了十多人在圍觀,一剎那的勇氣過後,雅莛又回复了少女的羞澀,只管我的懷裡去藏,我靈機一動,指著對面馬路。剛巧那邊有一批工程人員在拍攝路面交通。 「拍成怎麼樣?」我在大聲叫著。 他們也很合作地會都把視線隨著我的手指移了目標。 就在此刻,我突然使勁把雅莛抱起,飛奔離開,走了一段路後,看沒有人跟來,我便停了下來,看著懷中的雅莛,她真的很可愛。 雅莛:「哎∼!你看什麼,還不放我下來。」 「他們還在啊!」 雅莛:「那你為何不走,我要讓他們看見。」雅莛很緊張地說 「沒問題了,他們沒有追來,妳看。」 雅莛:「哈,他們在干什麼?」雅莛開懷大笑著. 「他們,在上鏡啊,嘿!」 原來他們真的以為在拍電影,還站在原地向對面揮手呢. 「真傻!」 雅莛:「哈,你才傻呢,我不重的嗎?還不放我下來。」 「不,一點也不重,不是跟妳說過我還壯得很嗎.不過呢.」 雅莛:「不過什麼啊?」 「不過抱著妳很暖啊,我不捨得放下來了。」 雅莛:「不行啊,你才剛好了點,快放我下來吧。」 「我還可以抱妳嗎?」 雅莛:「壞蛋,快放我下來,不然我要生氣了。」 「好吧!」 就這樣我們繼續上路。回想起來,人的感情實在很複雜,可以笑著哭,也可以哭著笑,而我現在的心情也是複雜得很,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我已經不能捨棄雅莛了。 第九章:傷 叮噹,隨著一聲門鈴的鍾聲,我聽到了一連串小狗的吠叫聲,然後是拖鞋踏 著地板的聲音,這是一種拖著地板行走時所發出的聲音,慢慢的接近大門,我在 猜測走來開門的是誰呢?想信雅莛也估到了走來的會是誰,她有點緊張的拉了一 下我的衣角,然後開始不自覺地慢慢躲到了我背後,看到她的模樣,其實我也很 內疚,雖然事情經已發生了,但無論如何還是等美芳的病好了再算吧!我輕輕拍 著雅莛的手背。 「放心吧!」她含首以表示明白我的心意。 美芳:「是誰啊?小汪你別再吠好嗎!」 「是我啊!」 美芳:「你沒事了嗎?」然後是她匆忙的開門聲。 「別急!妳小心點啊!」當我剛把話說完,聽到了啪的一聲,門鎖開了,美 芳卻在開門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倒了。我立刻打開了門,看到她躺在地上抽泣,我 知道她一定是弄痛了什麼地方。同時我的心也在痛,我馬上抱著了她,讓她在我 懷裡哭泣。 「沒是嗎,弄痛那裡了。」在我懷中她慢慢地平靜。 美芳:「沒..沒事了,我嚇唬你的,看你緊不緊張我啊!」 「妳這小壞蛋敢嚇唬我,看我如何對付妳,我吱妳。」 明知她剛才是弄痛了,但她卻沒有承認,這意思我是明白的,妳不想讓我擔心對嗎?美芳,昨晚妳是為我受傷的,現在又再一次為我而受傷,為什麼我總是令妳受到傷害,美芳,對不起!這是我內心的寫照,雖然跟她正在玩耍,但我的內心卻存在一片悲傷,當然,我傷害的還有一個人。就在我背後,她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默默地看著我倆。雅莛,妳也在痛嗎?我不敢回頭看她,我怕,怕看見她也在流淚。就在此刻,我居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王力跟我的對話,我真的會死嗎? 死可怕嗎?也許死可以解決了我的問題,想到此我的胃忽然又劇痛起來,而那小 狗吠得更瘋狂了。 美芳:「你沒事嗎,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在美芳的驚呼中,雅莛馬上飛 奔過來。 雅莛:「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痛起來了!支持著啊,我去打電話。」 美芳:「雅莛姊,他怎麼了。」 「不用打電話了,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啊!」看我語氣堅定,雅莛停了下來。 雅莛:「你這樣也叫沒事嗎?」我勉強抬頭看她,她真的想哭了。 「對……對不起,我語氣重了點。」 美芳:「你們怎麼了,雅莛姊不用管他,快打吧!」 「真的不用,我還死不了。」 雅莛:「不打了,不打了,我什麼都不管了。」然後她轉頭飛奔走了,她沒 有回頭,但相信誰都聽得出,她在抽泣著。 「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小狗的吠聲也和緩下來。 美芳:「真的嗎?我先去拿杯熱茶給你。」 「不用了,讓我抱著,別離開我。」 美芳:「嚶!別這樣,門還未關呢!」但她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美芳:「為什麼雅莛姊姊也跟來了?」 「她說不放心,所以跟我一起來。」 美芳:「妳看,人家關心你,你卻把她氣走了。」 「是的,我剛才語氣重了點!」 美芳:「才不只呢,若你這樣對我,我不把你屠了才怪。」 「知道了,我會跟她道歉的,妳怎麼了,腳還痛嗎?」 美芳:「我沒事了,只是還有點腫,我想明天可以回去工作了,你真的沒事 了嗎,到底是什麼病,怎麼會暈倒了?」 「沒什麼的,可能太累了,休息一下應該沒事的了,妳估一下這是什麼?是 妳最喜歡的啊!」 美芳:「巧克力!」 「答對了,送給妳。」 美芳:「嘻.你真好。」 就這樣我跟美芳待了一個下午,直到伯母和伯父都回來了,我才放心離開,臨離開的時候。 伯母:「謝謝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用,其實是我連累了妳們,對不起!」 伯父:「別客氣了,什麼對不對得起呢,以後好好照顧我女兒就是了。」 「一定的,一定的。」 伯父:「說來奇怪,我們上來的時候好像見到你醫院的同仕在門口,女孩子 來的,好像在等人,不知走了沒有呢?」 美芳:「不會是雅莛姊姊嗎?」 「我下去看看好了。」 美芳:「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了,妳好好休息吧。」 美芳:「是雅莛姊姊的話你記得要道歉啊!」 「知道了,我會的,先走了,伯父伯母.」 伯母:「你也好好保重啊!」 伯父:「對,年青人也要注重休息啊!」 「我會的,再見!」 他們回去了,門外只餘下我和美芳。 美芳:「還不快下去。」 「明天我再來探妳!」 美芳:「好啊!不過要有巧克力,不然我不采你的。」 「知道了,我的公主。」 美芳:「快走吧,傻瓜!」她也回去了,然後俏俏地轉過頭來,跟我做了一 個美芳特色的鬼臉。她!永遠是那麼可愛的。 第十章:諾言 漆黑的夜有月亮星辰,漆黑的街有點點路燈,而你卻埋藏漆黑深處,是否要 等待曙光的來臨。我走到樓下,卻沒有看到她,但我知道她一定還在,我在周圍 奔跑,大聲呼叫,但她沒有出現,在我跑得氣喘,將要停下來的時候,從對面公 園的大樹傳來了聲音,她就在大樹的蔭影下呼叫著。 雅莛:「你跑夠了沒有?」 「跑夠了,你在那干什麼?」 雅莛:「你過來吧!」 其實沒她吩咐,我已沖沖走向了她方向。 雅莛:「沒事了嗎?」 「沒事了,害妳擔心,對不起!」 雅莛:「沒事就好了,跟我來。」 「去那裡啊?」 雅莛:「跟我來就是了。」她牽著了我的手,走過了幾個花圃,然後來到了 一棵大樹前。 雅莛:「快幫我找找。」 「找什麼啊?」 雅莛:「找我的名字啊,一定在這裡的,快幫我找出來。」 「太黑了,沒燈光怎麼找啊?」 雅莛:「你看,這是什麼?」雅莛手上正拿著一支從鎖匙扣上拿下來的小電 筒。 「只得一支啊。」 雅莛:「下面我都找過了,但找不著,上面我不夠高啊,你幫我找出來吧!」 「這到底是干什麼?」 雅莛:「先別問,找到出來再跟你說。」 「好吧!」 找了半個小時還沒有頭緒,但最後終於被我在一支橫支遮掩下的地方被我找到 了。 「找到了,不過不太清楚,看來刻了很久了。」 雅莛:「找到了是嗎?下面應該還有字的,諗給我聽吧。」 「我要照顧雅莛一生一世,這是誰寫上去的。」 雅莛:「對了,就是這個了,是我爸爸寫上去的。」 「啊!妳爸爸很高啊!」 雅莛:「傻瓜,這是在我還小的時間寫上去的,現在樹長得那麼高了。」 「啊!是嗎?沒聽妳提過妳爸爸,他怎麼樣的?」 雅莛:「他高大,英俊,聰明,能幹,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還有一樣妳說漏了。」 雅莛:「什麼?」 「字很醜!」 雅莛:「你夠膽再說多一篇,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笑罷了,別生氣啊。」 雅莛:「就原諒你這一次,別再拿我爸爸開玩笑啊!背我上去可以嗎?」 「沒問題,只要妳不生氣就好了。」 不知什麼時候,雅莛手上已多了一把美工刀。 雅莛:「我重嗎?」 「還不算。」 雅莛:「那麼你站穩一點啊!」 「妳要寫什麼啊!看,管理員正在睇著妳呢!」 雅莛:「真的嗎!」 「騙妳的,不過快一點,不然真的有管理員看到就不得了。」 雅莛:「很壞呀你,老是欺負人家,寫好了,放我下來吧!」 「妳寫了些什麼?」 雅莛:「秘密,快放我下來。」 「不說不放。」 雅莛:「不放就算了,累的又不是我。」 「好,我就讓妳嘗試一下,在野馬背上的滋味。」 雅莛:「呀!放我下來,不玩了,快放我下來。」 就在我們玩得有點瘋狂的時間,一股強力電筒的強光向我們照射過來。 管理員:「你們在干什麼?」 聽到管理員的呼叫,我差點把雅莛給摔下來,還好我還站得平穩,馬上把雅莛放下,連忙拖著雅莛飛奔而去。我們跑到了河堤的盡頭,倆人都已經跑得汗流夾背,氣來氣喘了。真不知道為何要跑,還要跑得那麼遠。 「咳!不走了,我走不動了,妳還好嗎?」 雅莛當然比我更辛苦,還未回得過起來,看她還在喘氣,實在為她擔心。 「妳怎麼了!沒事嗎!」 她抬起了頭,不再讓我說話,也差點不再讓我呼吸,只有緊緊的抱著我,瘋狂的吻著我,倆人變得不再有距離。我們的背景是月光,我們的兩旁有小草與清河,我們的身影不斷延長,卻沒有一絲間隙存在過。 雅莛:「答應我,照顧我,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妳!」 淚沾濕了我的肩膀,女人為什麼總是那麼多淚水,是為了愛還是害怕失去,我不太清楚,但是總教我心醉。 「哭什麼呢傻豬豬,看,眼袋也被妳哭腫了。」 雅莛:「妳又欺負我。」 「才不是呢,別哭了,月亮也在笑妳了。」 雅莛:「月亮很美啊!」 「可惜我沒有鑽石戒指,不然要拍廣告了。」 雅莛:「別鬧了,我才不要呢!」 「鑽石戒指就未有了,不知這個你要不要呢小姐。」 雅莛:「什麼來的?」 「別急別急,先等一下,看,怎麼樣?」 雅莛:「咦!草戒指。」 「還打算送給妳,看來拿去送人好了。」 雅莛:「誰說不要的,你敢拿去送人,看我如何對負你。」 「還以為妳不要了,拿手來吧,戴在那隻手指好呢?無名指妳看怎樣?」 雅莛:「不知道,隨便吧!」雖說不知道,但看她早已經羞紅了臉。 「我戴上去了,妳別後悔啊!」 雅莛:「嚶!」 一隻普通的草戒指,就這樣戴在了雅莛的無名指上,我還很浪漫的在戒指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是雅莛深深的熱吻和我溫暖的擁抱。我輕輕的抱著她,坐到那青蔥的草皮上,互相依偎,靜待著黎明的到來。 第十一章:痛! 又是另一個早晨,我倆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今朝要處理的事情不算 多,加上我愉快的心情,工作起來當然事事順利了,雅莛吩咐我下午到胃鏡室檢 查清楚,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想起那支又長又粗的支纖鏡要 插入我的咽喉,不禁有點噁心,算吧!還是別想它好了。襯著中午休息的時間, 我趕快坐的士去探望美芳,當然還少不了她的巧克力,她的腳傷已沒大礙了,已 經可以行走自如,還為了跟我爭巧克力踢了我一腳呢。 「哎呀!」 美芳:「怎麼了,踢痛了你嗎?」 「沒事,沒事,想不到妳這麼大力的。」 美芳:「誰叫妳老是欺負人家,痛死也是算你活該,真的沒事嗎?」 看!女孩子就是這樣,把你弄痛了,卻又千般關懷地問候你。 男孩子卻喜歡受著這種剌激,雖然被弄痛了,仍然甜在心頭。 「不跟妳爭了,張開口,我餵妳食吧。」 美芳:「討厭!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要呢。」 「是嗎?不過我看妳就像個大小孩,妳說如果我們都沒有長大多好!」 美芳:「你才像呢,傻瓜。」 「我也希望這樣,可以像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 美芳:「你怎麼了,很多心事呀?對了,你的身體怎樣啊!」 「沒事的,下午約了去照支纖鏡,說起來也差不多要去了。」 美芳:「我陪你去好嗎?」 「不用了,我先送妳回家吧,明天妳就要回去工作了,要好好休息啊!」 美芳:「好吧,呀..你跟雅莛姊姊的事怎麼了,她沒事了嗎?」 「呀!沒事了..沒事了。」 美芳:「那.昨天晚上樓下等人的是不是她啊?」 「呀!我.我到樓下時沒有看到有人啊,可能是其他同事。」 美芳:「真的嗎?人家待你那麼有心,你可別再令她生氣啊!」 「知道了,放心吧!來,我送妳回家吧.」 可能是我心虛,但直覺上總感到美芳有著許多心事,美芳,妳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 送了美芳回家,現在應該去胃鏡室輪候了,想不到她來得比我還早。 雅莛:「你跑去那裡了?我找你很久了。」 「啊!是嗎,妳怎麼也走過來呢?」 雅莛:「我.我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一下。」看她一副妞妮的姿態,實在 醉人,其實我是明白的。 「我知道妳關心我,多謝妳!」 胃鏡室醫生:「喂!小子,到你了。啊,趙醫生,妳也來了。」 雅莛:「這位是胃鏡室主仕林鳳翔,這位是我的帶教同學。」 「林主任你好!」 林主任:「啊,就是你這小子,喂,雅莛,我看妳們不像師徒那麼簡單啊! 嘿嘿……」 雅莛:「別亂說了好嗎?才不是你想的?」但她的臉卻紅了。 林主任:「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可知她一早已經打電話要我回來幫你做胃鏡 檢查,要不是跟黃護長的幾十年交情,她又說得如此懇切,我才懶得理呢?」 雅莛:「先謝謝你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林主任:「來吧,我也趕時間呢,本來已約好家人今晨出發去日本旅行的, 現在已改了傍晚班機,快來快來,別浪費我的時間。」 雅莛:「對不起了!」 林主任:「別說客氣話了,快來幫手吧。」 現在我已躺在床上,咽部麻醉已經完成了,正等待著那條八爪魚鬚似的支纖鏡插入我的體內。其實等待的感覺真的有點不安,但過程還是很順利,這全靠主任的經驗,也全靠雅莛的心思細密。正當一切都在順利完成的時候,我才醒起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 林主任:「真糟糕!」 雅莛:「怎麼了,很嚴重嗎?」 林主任:「是啊!嚴重得什麼也看不見了,唉!妳自己看吧!」 雅莛:「啊!你.你真過分,這樣的常識也不懂。」 林主任:「看來妳這位學生真的要好好學習了。」 雅莛:「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林主任:「還好妳找的是我,讓我來吧!」 雅莛:「麻煩你了。」 雖然看得不太清潔,但林主任還是憑他的豐富經驗,抽取了幾個胃部的樣本作檢查。 林主任:「好了,手術完成,趙醫生麻煩你記錄一下,你這小子真麻煩,拿這個來考驗我是嗎?這是什麼來的,粘粘的,黑黑的,有些甜味。」 他思考了一下。 林主任:「你這小子還蠻有心情的,術前還食巧克力。」 由於麻醉還未過,我依然是啞口無言,而雅莛聽到巧克力三個字,臉色早變得蒼白,指甲也已經陷入到掌肉,但她仍然堅忍下去。 林主任:「我的工作完成了,接下來的事就由妳來處理,我趕時間先走了。」 雅莛:「謝謝你林主任!」 林主任:「別客氣了,回來時請我食茶好了,記得代我問候妳媽媽啊。」 雅莛:「我會的,她老人家也經常提起你,祝你旅途愉快!」 林主任:「真的嗎,別逗我開心啊!哈,再見!」 雅莛:「再見!」 送別了林主任後,雅莛轉身回來,她雙眼正在茫然的看著我,我發不了聲,她也沒有說話,然後.. 雅莛:「美芳怎樣了?她的傷好了嗎?」我發不了聲,事實我知道回答了也 沒有用。然後…… 悲傷的眼神滴下了淚水,我和她在此沈默了一分鍾,然後…… 她轉身走了,胃鏡室更加平靜,然後…… 護士進來了,看到只得我一個人,她也有點驚訝。 護士:「怎麼全都跑了,你怎麼了。」 「我沒有事,手術完了,他們剛走開而已。」 護士:「是嗎?怎麼還未把你解下來,真是的。」 「拜託妳了。」 就這樣我又回愎自由了,但心裡的枷鎖卻愈來愈沈重,她真的生氣了,現在如何是好呢? 我垂頭喪氣回到了值班室,同學們都很關心的問我病情,但我實在也無可奉告,我也看到了雅莛,但她變得待我很冷淡,我想跟她說話,她卻在固意避開我,甚至在狹路相逢她也情願轉頭走也不理我,第二天情況也沒改變,還好的是美芳回來了,但感覺到她也變了,變得貌合神離,雖然我倆還是有講有笑,但我已經不了解她的想法了。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了,自從上次照過胃鏡,我就沒有再發作了,報告出來也查不到任何異常,我想是沒有事了。不過今天醫院發生了一件大事,還登了報紙呢!「某某醫院再創奇蹟!很癌症病人帶來曙光!」沒錯,王力真的出院了,在未有記者來到之前已經走了,這是醫院吸引病人的行政手段。 還記了我們科主任一功。這實在是一件喜事,但我始終忘記不了他臨走時跟我說的話。 王力:「我說過會走的,看吧,不是實現了嗎,記得啊,你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好好珍惜吧!」 沒待我回應,他已匆匆走了,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已經失去了很多,難道真的要把我的命也拿去嗎?我這樣想著,不禁從內心發去冰冷的感覺。 自從那天以後,我又常發起那個夢了,那當然是睡不安枕了。 美芳:「這幾天你臉色很難看啊!」 「是嗎?睡得不太好。」 美芳:「很夜才睡嗎?」 「不是的,其實沒有什麼,放心吧!」 美芳:「真的沒事嗎?說起來最近雅莛姊姊也好像不太對勁,好像固意避開我倆似的。」 「是嗎?我沒有留意啊!」 美芳:「不知道她怎樣呢?你呀,到底跟她道歉了沒有?」 「妳吩咐的我都做了,她不會那麼小氣的。」 美芳:「會不會是她家裡有事呢?」 「別再說她了好嗎?」因為每次聽到美芳提起她,我都會覺得心虛的,事實上我也清楚雅莛生氣的原因。 美芳:「她是我的好姊姊啊,關心一下不成嗎?」 「成,不過有些事我想我們幫不來的,不如說說其他的,就說我們現在應該逛那裡吧。」 美芳:「隨便吧,真不知你怎麼想的,每次說到她總是要扯開話題,她可是你的帶教老師啊。」 「帶教老師又怎樣?我才不怕呢!」 美芳:「到時我叫雅莛姊姊給你一個零雞蛋,看你如何畢業。」 「好啊,我走不了就留下來陪妳好了。」 美芳:「零雞蛋,不知醜,誰要你陪啊。嘻!」 「笑我,別走啊,讓我找著妳就知味道。」 時間過得很快,就這樣,快樂的日子就要捨我而去。 第十二章:死期 今天又輪到我值夜班了,還記得兩個星期前,我跟她有著一段溫馨的時光,現在她站在我的身旁,卻相對無言。更糟糕的是。 雅莛:「同學,等一下把20座的病歷拿給我。」說話冷冰冰的,連看我一 眼也沒有。 「雅莛,妳還在生我的氣是嗎?」 雅莛:「請你尊重點,還是叫我老師吧!」 「雅……是的,老師,我去拿好了。」我沒有馬上出去,在擦身而過之後,我回頭對著她的背影,我看到她膊頭正在顫抖,雙拳也因為激動而緊握著。但她依然冷靜,最少還知道我未走。 雅莛:「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拿病歷,慢手慢腳的干什麼!」她又恢復了老師的威嚴了。 「對不起!我馬上去。」但我還是回眸了一下。 忍不住的淚水還是落下來了,她正抱著書桌痛哭。我停了下來,默默的看著她,慢慢的愈行愈近,有過的記憶再度蘇醒,我輕輕的抱著她。 雅莛:「你走,你給我走,我不要再見到你。」沒有離開,我還是輕輕的抱著她,手上拿著紙巾,柔柔的抹去她的淚痕。 雅莛:「你走啊,我不要你看我,不要你碰我,不要你理我,你這壞蛋,你這騙子,你這烏龜,你..鳴鳴鳴..」她終於罵夠了,然後就倒在我的懷內痛哭。 「哭吧,哭完會舒服些的。」哭夠了,她在我的懷裡嗚咽,最後就平靜下來了。平靜下來的她,第一句話居然是。 雅莛:「我要的病歷呢?」 「還沒拿。」 雅莛:「還不快去拿來。」 「是的是的。」 看我匆匆忙忙走出去的樣子,她笑了,笑得如嬰兒一樣美麗而可愛,我很久沒看到她笑了,我也笑了,因為我知道她已經原諒了我。如果說愛等於原諒的話,我想只有女人才做得到。 「拿來了,拿來了。」匆匆跑回來的我有點氣喘。她接過病歷,沒有望我一眼,但嘴角流露著微笑。 「還有什麼吩咐嗎?」 雅莛:「先坐一下吧,傻瓜。」 「還是笑起來比較漂亮。」 雅莛:「是嗎?」 「是的,妳看,那些金魚笑起來多麼可愛啊!」我對著櫃台的魚缸,眼睛卻偷偷地看著她。 雅莛:「你這個壞人。」她隨手拿起病歷,裝出一副要打過來的樣子。 「好了,不玩了,我是說妳啊,妳真的漂亮,別要再哭了。」 她真的沖過來了,但不是要打我,病歷已經掉在地上,她的人已沖入了我的懷抱。 雅莛:「不哭了,應承我,別離開我。」 「我.哎.我!」 雅莛:「怎麼了!」 我的胃忽然抽痛起來,同時我看到了雅莛身後多了一個身影。 影:「嗨!小子,時間到了,來換班吧。」真的,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我快要死了,我再沒有時間了。 影:「快點吧!睡下來就沒有痛苦了,快點吧!我還要趕時間呢!嘿嘿嘿……」 雅莛:「你怎麼了!人來啊!救命啊!」 「給……給我一點點時間可以嗎?」他沒有出聲,卻含首示意。 「謝謝!」 「雅莛,這……個送給妳的。」從我褲袋中掏出了一個戒指盒,我打開了它。 雅莛看我呆了。 「想……想不到嗎,以後不用戴草戒指了,我..我幫妳戴起她吧!」其實我一直沒有忘記與她的約定,今晚不只是用來道歉,我還打算用來表白的,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太遲了。 影:「好了,好了,我沒有時間了,走吧!」我聽到戒指掉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是漆黑一片,不竟我最後也沒有將它戴上,一切都完了。 第十三章:奇遇 我不知睡了多久,但我還是醒過來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我自己,我像太空艙裡的太空員一樣飄浮著面對住自己的身軀。雅莛就在我的身旁,她的淚再一次粘濕了我的手背,不同的是我已經感覺不到她的溫暖了。 我有點茫然,卻沒有感覺,腦內空虛一片,只知道一件事情,我死了! 「不,你還死不了。」從我背後傳來的是一把年輕人的聲音。 年輕人:「你看,心臟還有搏動。」他指著心電監護對我說。 「你是誰?」 年輕人:「猜猜看?」 「我沒有那樣心情!」 年輕人:「放心吧,以後就會習慣的了,當初我也不習慣,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好了好了,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年輕人:「別灰心了,你不像我,總有一天可以回去的。」 「怎樣才能回去啊!」 年輕人:「有人來接替你時,你就可以回去了。」 「那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年輕人:「那個可說不定了,上一次是八年,跟著那個是五年,今次這個是十年。」 「不是嗎?最少那個都要五年。」 年輕人:「耐心等待吧,我可不是呆在這裡二十多年了嗎?你真的沒興趣知道我是誰嗎?」 「我認命了,說吧,你是誰啊?」 年輕人:「說出來你不要笑啊!」 「說吧,婆婆媽媽的,我才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呢。」 年輕人:「那麼你聽清楚了,我是雅莛的爸爸。」 「哈哈,你是雅莛爸爸,哈,你真會跟我開玩笑。」被他這一鬧,心情好了點。 年輕人:「我就知你不會信的,看清楚點吧。」 我定眼細看,他的輪廓真的很像雅莛,而且跟雅莛形容一樣,高大,英俊。 年輕人:「拿手出來。」我把手張開拿給他,然後他在我上寫了幾個發著螢光的小字。 『我要照顧雅莛一生一世』 「真的是你!」 年輕人:「一看就認出來了,嘿嘿,字很醜是嗎?」 「不可能的,你那麼年青。」 雅莛爸爸:「年輕就不能死的嗎,你現在不是跟我差不多,知道嗎?靈魂是不會老的,來吧,讓我帶你見識另外一個世界。」 「那麼雅莛她怎樣?」 雅莛爸爸:「放心吧,反正她看不到我們,留下也沒有意思,先跟我來吧。」 他拉著我的手慢慢地飄離了病室,走出了醫院,走進了公園,去到我熟悉的大樹旁。 雅莛爸爸:「上去看看吧,看看我女兒寫了些什麼?」 「啊!是我的名字。」 雅莛爸爸:「下面是什麼?」 「我愛你。」 雅莛爸爸:「旁邊還有的。」 「嗄,不是嗎?」旁邊寫著的是『正烏龜王八蛋』 雅莛爸爸:「哈哈,這是她後來加上去的。」 「為什麼那我來看?」 雅莛爸爸:「這裡環境優美,正適合講故事。」我坐了下來,靜心聽他的故事。 雅莛爸爸:「我以前住在這區的,由於我的工作,經常出入醫院,結果認識了雅莛的媽媽,也就是現在的黃護長。」 「你是做那行的?」 雅莛爸爸:「藥品推銷員。」 「怪不得了。」 雅莛爸爸:「怪不得我口才不錯是嗎?哈,當時黃護長還是個小護士,年輕又貌美,身邊經常圍著很多年青醫生的。」 「別吹噓了,然後呢?」 雅莛爸爸:「別心急嗎,我還在回味中呢,那些讀死書的書呆子當然不及我這般風趣幽默,懂得令人開心。」 「喂,誰是書呆子啊!」 雅莛爸爸:「當然沒你一份,你的壞事我知道不少。」我啞口無言。 雅莛爸爸:「嘿嘿,說中了是嗎,其實看真點你跟我差不多,怪不得雅莛那麼喜歡你這小子。」 「嘿,是嗎!繼續吧。」 雅莛爸爸:「好了,我們倆個發展得很快,不到一年就結婚了,很快雅莛也出世了。」 雅莛爸爸:「雅莛小時候我就經常帶她來這個公園玩的。她小時最喜歡玩的就是結婚遊戲,要穿起跟媽媽一樣美麗的婚紗,要一個跟爸爸一樣英俊的新郎,還老是纏著要我做他新郎呢!」 「這叫做戀父情結啊,大叔!」 雅莛爸爸:「管他什麼情結,有天我見管理員不在,便在樹上刻了幾個字,還跟她說將來有喜歡的男孩子,就帶他來,騙他諗了這幾個字,那他就會成為妳英俊的新郎。」 「那你到底在騙她還是騙我呀!」 雅莛爸爸:「哈哈,你們倆個都是傻瓜,正好天生一對了。」 「唉!想不到世上會有這樣的爸爸!那麼你為何會。」 雅莛爸爸:「為何會死是嗎?還不是為了她,每天都是我送她返學的,正好那天有點微雨,當她過馬路時還回頭向我招手,其實也習慣了,只想不到有輛汽車剎制不及正沖向我女兒,我一時情急便飛身上前抱著了她。」 「被車撞死的嗎?一定很痛了。」 雅莛爸爸:「別自作聰明了,車是撞了我一下,不過擦傷了手腳罷了。」 「那個我可攪不懂了?」 雅莛爸爸:「都是多得你們這些大夫,看了我一下,見我不是傷得太重,包紮完就叫我走了,結果當晚我腦水腫,過不了兩天就死了。」 「啊,對不起!其實我們也不想的。」 雅莛爸爸:「算了吧,又不關你的事,最重要是我女兒沒有事,你以後要多多向我女兒學習,做個好大夫,知道嗎。」 「我還不知道要待多久呢?」 雅莛爸爸:「拿點勇氣和信心出來吧,來,我帶你去玩玩。」 「玩什麼?」 雅莛爸爸:「來吧,很好玩的。」就這樣他又把我拉回了醫院。 雅莛爸爸:「見不見到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啊?」 「看到了,他看來不像探病的。」 雅莛爸爸:「我見慣了,他一定是個小偷,我最討厭那種人了,什麼人的東西不好偷,要來偷病人的東西,來,我們一起作弄他。」 「怎樣作弄啊?他又見不到我們。」 雅莛爸爸:「放心吧,他見到我時就一定也見到你了,你現在站在門口,看我如何做法。」 我看到他走到那小賊面前,兩手揮來揮去,但那小賊依然亳無反應,只顧東張西望,慢慢走到一群探病的家屬中間,小賊找到目標了,正要向一位師奶的手袋埋手,正當他的手已探入了半隻的時候,那小賊身後病床的花瓶忽然響了一下,然後全部人都回頭張望,那小賊見時機不對,也只好先放棄了。當然,那花瓶不會無原無固響起來,雅莛爸爸正在悠然自得地看著我,當然那花瓶是他拷響的。 雅莛爸爸:「別小看我啊,只要你集中精神也可以做到的,不過我也花了好幾年時間才學會。來吧,好戲還在後頭。」 那小賊雖然失了一次手,但還未死心,正準備向一位先生埋手,正當他想出手偷那先生背後褲袋錢包的時候,那先生忽然坐了下來,正好壓著了他的手。那小賊哎呀了一聲,原來屈傷了他的尾指。那先生隨即大叫「你干什麼!」那小賊還算機靈,說自己掉了東西。在這時候,我看了雅莛爸爸一眼,雅莛爸爸會意。 雅莛爸爸:「別看我,這個不是我干的,看來他今天運氣不佳。」 「我想是的。」 雅莛爸爸:「運氣不佳的人總是會見鬼的。嘿嘿..」 他就這樣衝了過去,一剎拿就把臉龐靠向那小賊。 雅莛爸爸:「你.還.未.偷.夠.嗎?嘿.嘿.」 在這一舜間那小賊果然看到他了。當那小賊要用手推開他時,雙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這個情境把他嚇呆了。雅莛爸爸還要向他微笑呢。他失了理智發足狂奔,正要走出門口時他看到了我,并用手想把我推開,結果他沒有推開了我,而是穿過了我,我回過頭看著他,他在抱頭竄腦,口不停在諗「不要過來。」可憐的他連褲襠也濕了。他看我沒有靠近,便連爬帶踤的逃離了醫院。 雅莛爸爸:「哈哈哈..好玩嗎,好耐沒有這麼高興了。」 「哈哈……他怎麼會看到我們的。」 雅莛爸爸:「哈.不是跟你說了嗎,運氣不佳的人總是會見鬼的。」 「哈……那算來是他活該了。」 雅莛爸爸:「也不一定的,你可以想辦法令他承認行衰運,這樣他也會見到我們的。」 「真的嗎?那麼雅莛和伯母有沒有見過你呢?」 雅莛爸爸:「我才不讓她們見到呢,見鬼會衰三年的。」 「我明白了。」 雅莛爸爸:「所以你可別胡來啊!」 「明白了。」 雅莛爸爸:「明白就好了,想見雅莛嗎?到我家來坐一下吧。」 雅莛的家不是很大,卻布置得很溫馨。 雅莛爸爸:「這麼多年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他走到靈位前,然後叫我也過去看看。 雅莛爸爸:「看到了嗎,這個就是我。」他指著靈位上的相,果然就是他,而且打掃得一塵不染。 雅莛爸爸:「唉!老婆待我真好,這麼多年了,實在難為了她!雅莛的房間就在樓上,自己上去吧,我想在此呆一會,不過你別攪鬼喎。」 「那我上去了。」雅莛果然在房間,她正在摺紙鶴,而每隻紙鶴都寫上了我的名字,已經接了幾百隻了,她還在摺下去。忽然從樓下傳來了黃護長的聲音。 黃護長:「雅莛,妳還在摺紙鶴是嗎?別摺了,下來沖涼吧,水調好了。」 雅莛:「媽,等一下就下來了。」然後雅莛匆匆把紙鶴串好,掛在?N外,原來窗外早已掛了同樣的幾串紙鶴。然後從她的枕頭下拿出了我的戒指盒,我知道裡面是一隻小小的白金戒指,她拿在手中,向著那些紙鶴群在祈禱。 雅莛:「紙鶴啊紙鶴,求你們快點帶他回來。」然後向著戒指微笑了一下又放回原處了。 雅莛:「明天我一定要醫好你。」然後她打開書櫃,裡面放的全是腦科和護理的書籍。她找了幾本,正準備番開其中一本時,黃護長的聲音又傳上來了。 黃護長:「水都涼了,快下來吧寶貝女,不要我要上來的了。」 在黃護長再三催促之下,雅莛只好隨便找了兩件便下去了。而正當我也想跟著去的時候,雅莛爸爸正好站在門外。 雅莛爸爸:「叫你別胡來的了,你跟著去想干什麼?」 「呀!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 雅莛爸爸:「小子,放老實點,將來怎樣我管不著,現在我還是要管你一管的。好了,看也看過了,玩也玩夠了,回去看看自己吧!」被他說得實在不好意思,也只好聽他的了。 第十四章:傳說 回到醫院,我的軀殼已經不在深切治療室了,而是被放在一個熟悉的地方,王力睡過的病床上,身上仍是貼著那心電監護的電線,護士偶爾過來檢查一下點滴瓶,外面偶爾會傳來一兩聲病人的呻吟,其餘一齊都很平靜,我就在這個沈靜的病房靜靜地看著自己。我想,這真是最佳的時候去看清楚自己了。我對著自己的身軀自言自語。 「看你這一副德性,又不算英俊,又不算健壯,簡直又蠢又笨,為什麼會有人喜歡你的,為什麼總要人為你擔心,為什麼總要教人傷心,為什麼?為什麼?」 發完一輪嘮叨,我想起了雅莛,也想起了美芳,不知她們睡了沒有?聽值夜護士提起,剛才美芳來過探我,說她哭得很傷心,說她要留下陪我,不竟最後還是被家人勸了回家。想到此,我走到了美芳家的門口,我想進去,但小狗已經守來門口嗚咽,我相信只要我一入去,小狗必定噪過翻天,為了不想想吵醒他們,我在門外徘徊了一下便離開了。然後我無所事事的在街上留連,一個魂的感覺好孤單,我走過公園,走過樹林,走過河堤,追憶著有過的回憶,一切依舊,但我已不屬於這個世界了,有時大風吹過,我會被吹得掛在樹梢,有時被汽車撞過,卻穿透了我的身體,然後被車後的氣流帶動,隨風飄揚。這樣的生活還要過多夠呢? 我也好想知道,最少還有過目標,現在的我,沒有生命目標,每天流離浪蕩,日子就這樣每天過去,時間對我來說已失去了意義,還好雅莛爸爸會經常來探我,帶我去胡鬧,還介紹了一些新朋友給我認識,他們都是其他病區的死靈,他們都等待著接班者的來臨,然後再進入輪迴的世界,他們也教了我很多事情,例如七月十四時大家圍著燒衣爐原來只為了享受一點人間溫暖,又帶我去看人家升天堂與下地獄的奇異境象。每次有人要離開塵世升天的時候,雅莛爸爸總是要的細心留意那天空射來的光柱。 雅莛爸爸:「來吧,給我用心去看,由上到下慢慢仔細地看。」 「這已經是第八個了,雖然很美,但沒有什麼分別啊!」 雅莛爸爸:「別說話,留心點。」 「沒什麼特別嗎,你到底到我看什麼啊!」這時光柱已經消失了。 雅莛爸爸:「天使啊!算了算了,看來還未到時候。」 「真的嗎?祂是什麼模樣的。」 雅莛爸爸:「我見過就不用在這裡等了,聽說見過天使的人可以得到一世幸福的。」 「是嗎,你也可算是博學多才啊。」 雅莛爸爸:「失禮!你要跟我學的還多呢。看,我女兒又來了。」 第十五章:再見了!美芳 我看到了雅莛正拿著暖水瓶走過,我知道她要去那裡,也知道她要干什麼。 我跟著她回到我軀殼所在的房間,看她把熱水倒在臉盆裡,然後用手探了一下溫度。 雅莛:「好像還不太夠暖,我再拿一點熱水過來。」 美芳:「讓我去拿吧。」 雅莛:「不用了,妳還是先幫他穿回衣服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美芳:「哈,對不起!差點害你著涼呢。」隨即她把我的軀殼像玩公仔一樣穿起衣服來。 美芳:「雅莛姊,妳看他是不是有點胖了。」 雅莛:「那當然了,一天吃五六餐,我看妳還是少拿點東西來喂他吧。」美芳不好意思的縮了一下腦袋。 雅莛:「我先去拿熱水了。」 其實她們是在幫我洗身,每天到這個時候她們就會抽時間過來一起幫我清潔,當我是個大公仔一樣翻來覆去,這過我已經看得習慣了,但每次看到還是免不了有點溫暖。由於美芳比較得閒(她自已說而已),所以一有時間就拿些稀粥湯水之類的東西來給我鼻飼,真是想不肥也不成。 雅莛爸爸:「你這小子艷福不淺啊!」他用手肘碰碰我,我也只好含首示意。 唉!妳們對我太好了。 五個多月了,時間就這樣子過去了,雅莛還是繼續摺紙鶴,繼續研究我的病情,美芳依然靜靜的煮粥煲湯,偷偷的灌我進食,直至有一天,美芳哭喪著臉,把一封信交給雅莛,她們擁抱了一下,然後美芳走過來,親吻了我的臉頰一下,這樣就走了,她沒有回頭,我也再沒有見過她的鬼臉,她離開了,全家移民去了澳大利亞,信裡面是這樣寫的,『親愛的雅莛姊姊,我要走了,我很不捨得妳跟他,但我還是要走了,其實妳們的事情我很清楚,那天晚上妳們在公圜裡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沒有說出來,因為妳是我最好的姊姊,我不介意與妳分享我的一切,我也知道妳很喜歡他,現在我走了,他的一切就拜託妳了,妳要記住好好照顧他啊,還要記得,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我的好姊姊。妹妹美芳上』 偷看別人的信不是一種好習慣,但我還是從雅莛手上偷看了這封信,看完之後,我不覺流下淚來,原來靈魂也會有眼淚的,美芳,妳真的長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對不起!再見了!美芳。 第十六章:希望 又過了一年多,我已經習慣了飄泊的生活,一天复一天等待日子的過去,最積極的算來是陪雅莛讀書,雅莛則如常地照顧著我,偶爾黃護長也會過來幫忙的,每當有黃護長在場的時候雅莛爸爸也一定在場的,還要指手劃腳,讚她老婆多專業多細心多體貼。最初時那些醫生護士學生們都有些看雅莛不順眼的,經常在她背後說三道四,現在他們也習慣了,還讚她賢良淑德呢。(那當然,因為最壞那幾個被我教訓了。)一天雅莛爸爸沖沖走過來。 「又怎麼了世伯?」 雅莛爸爸:「今天帶你去看樣好東西。」 「又去找天使呀?還是去看別人出洋相啊?」 雅莛爸爸:「都不是,你跟我走就是了。」他匆匆地拉著我,還上了公車,看來要去很遠的地方。 「你帶我去哪?」 雅莛爸爸:「去到你就知了,我找得好辛苦才找到呢!」 雅莛爸爸就是這樣子的一個魂,老是找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煩我,算了,反正我也沒事可做,跟去看看吧!於是我們來到了市鎮的荒郊。 「啊!這裡是」 雅莛爸爸:「是郊外墳場,別說話,讓我想想。」然後他走了過去續行續行的開始數起墓碑來。 雅莛爸爸:「就是這裡了,小子,過來看看。」他熱情地向我招手。 雅莛爸爸:「看!你認得他嗎?」 「啊!是王力,他死了,真的是他啊!」 雅莛爸爸:「我前兩天發現的,才死了三天呢,不知那傢伙跑去那裡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我興奮得有點口吃。 雅莛爸爸:「周圍看看,找他出來囉,找到了別讓他跑啊!」 「啊∼啊,我去找,我去找。」就這樣我走遍了墳場,穿過了樹林,走進了廟堂,又回到了墳場,找了大半天,也找不著他一絲陰影。 雅莛爸爸:「很累嗎?他一定在的,等我明天帶多幾個兄弟再來找過,先回 去吧!」 「我還想呆多一會。」 雅莛爸爸:「走吧走吧,要是能找一早已經找到了,再呆一會又怎樣,走吧!」 就這樣我們又回到醫院了,當我正要回病房的時候,護士在對著那些新來的實習生大吵大鬧。 護士:「誰?你們到底是誰把那房燈給關了。」同學們一片茫然,忽然有人緩緩的舉起了手。 人:「是我。」我心想,你遭殃了。奇怪,護士還在大吵大鬧,不是有人認了嗎? 人:「你忘記我了嗎?」他緩緩站了起來,是王力,真的是王力啊! 王力:「來遲了點,對不起!」我緊緊地抱緊了他,生怕他會從眼前消失一樣。 「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我還以為會找不到你呢?」 王力:「放心吧!我應承過的一定會做,現在我來了,你回去吧!」 「王力,我還想問..」話未說完我已發覺到自己坐了起來,坐在那特別病房的床上。那個剛入來開燈的護士呆呆地看著我,然後是她的尖叫。我想阻止她,但當我揮手的時候發覺手背很痛,被牽動的補液瓶碰在輸液架上發出了響聲。我會痛,我有感覺了,我回來了。正在我高興之際,護士已經沖了出去。大叫著:「醫生!,醫生!」正如我所說,病人有事來到的第一個醫生永遠是雅莛。 她跑到了門口,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我們就這樣對望著,淚!慢慢充滿了她的兩眶。我也一樣,雖然我跟她天天都見,但仍是兔不了有久別重逢的感覺。 「我回來了!」 雅莛:「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沒有說話,她撲入了我的懷內。 「哎呀!」手上的吊針被牽動,傳來了一陣刺痛。 雅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沒有移動,她繼續在我的懷內哭泣,情還是那麼親切,淚還是那麼溫暖。 「雅莛,我愛妳!」我抬起了她的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雅莛:「答應我,別再離開我。」 「我答應妳,不再離開妳,我要照顧妳一生一世!」 伴著窗外那淡黃的月色,我們的影子再一次融合起來,我們要永不分離,直至永遠。 第十七章:天使之祝福 今天的頭條新聞又被我們醫院佔用了,今天的頭條是『某某醫院又創奇蹟,為腦昏迷病人帶來希望。』今次領獎還是我們的光頭主任,看他搔著光頭,不經不覺又拿獎了,其實我跟他心裡明白,跟本他什麼也沒有做過。 畢業之後我當了醫生,跟雅莛在同一間醫院工作,三年之後我們結婚了,我說買過另一隻戒指給她,她說不用了,還是要回我送她的白金戒指。婚禮當天很熱鬧,很多同事與親友到來祝賀,雅莛終於穿上了她媽媽的婚紗,伴著我這個不太英俊的新郎走出了教堂,她媽媽感動得熱淚橫流,常常躲了起來補妝,當我抱起雅莛,在教堂門口要向各位親朋戚友致意的時候,我看到了他。 「岳父。」雅莛用驚訝的表情看著我。雅莛爸爸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指了一指天空,天空萬里無雲,突然,一道曙光緩緩照了下來,正照在雅莛爸爸身上,他慢慢地升了上去,慢慢的向我們揮手告別,然後我看到了,就在雅莛爸爸身邊,有幾個小天使抱著他上升,當祂們見到他揮手的時候,也回頭的向我們微笑了一下。 雅莛:「你怎麼了?」 「我剛剛收到一份最好的禮物。」 雅莛:「是什麼?告訴我!」 「我們會幸福一生的。」我深深的吻了雅莛一下,然後指著遠方的天際。 「看!天空多美麗。」雅莛也跟著我指的方向在看,看著她爸爸帶著幸福的微笑消失於天際之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