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當侍應，對我來說最大的壓力不是怕招呼不周或是怕摔破杯碟，而是怕客人吃喝完後不付錢便走。一直以來，我都為自己能夠看緊每桌客人而自豪，不過這次終於失守了。 那是一個尋常的周三晚上，跟往時一樣我們這晚只有兩三名侍應上班。這些平日客人通常較周末少，老闆Laurent因此也安排較少人手在平日上班，但有時卻不知怎的會突然有很多客人，尤其是在天氣較熱的時候，便會有很多人來喝東西或吃甜品，使我們忽然忙得要命。這種情況在剛踏入七月時便間中出現，Julien也曾向老闆反映人手不足問題，老闆雖口說會增加人手卻沒有真正實行。而這一晚，碰巧又是這樣子。 這晚上我負責處理離餐廳門口最遠的一排桌子，平時這堆座位較少人會坐，不過這晚上餐廳門口已經座無虛席，所以客人也開始「佔據」我的這一邊。一時之間，我看管的十二張桌子已全滿座了，我也忙得要不停處理每張桌的點餐、捧餐、收賬及收拾杯碟，基本上沒有一刻歇息的時間。 就在這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們其中一位同事要下班了，老闆竟然想到在廚房找人出來當侍應援助，但我也要負責看管多四張桌子。其實我真的覺得有點多，不過這晚也沒有其他人可協助，就算明知做不來只能慢慢做吧。就在這時，有一桌客人坐下要吃東西，他們是四名年青人，三男一女。我匆匆的給他們餐牌後，隔了一會便去替他們點餐。他們點了三件法式薄餅及三杯飲料，我還記得那天連廚房也忙得很，我端上飲料後很久食物還沒準備好，他們把飲料喝光我才送上食物。平時若果客人只是喝東西，我們一般會要求立刻付款，但他們來吃東西的話，我們便會像一般餐廳待他們吃完後才收款，這樣也比較有禮貌吧。於是把食物端上後，我便繼續處理其他桌子的客人，心想待一會他們吃完後才問他們要不要結賬吧。 就在我忙了不知多久以後，突然回頭檢視一下自己的所有桌子時，發現有一家三口坐在一張放滿杯碟的桌子旁，正等待我去收拾杯碟及接待。我看見桌上的杯碟，猛然想起這不是剛才那四名年青男女的餐嗎，他們去了哪裡？我立刻緊張起來，沒理會剛來的客人便衝回吧枱前問個究竟。他們有沒有進來付賬呢？Julien跟這晚當值的老闆Vincent都說沒有，我心立即涼了一截，不得了，他們真的沒付賬便走了。Vincent還問我會不會他們放了錢在桌上，那當然不會，他們連賬單也沒拿到怎知要付多少。 我知道那刻我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因為Vincent立即叫我振作一點不要再想這件事情，繼續去接待其他客人，很有那種“The show must go on”的心態。但這是一張四十多歐元的賬單，若要我去賠償的話，我真可沒有心情再笑面迎人了。幸好我心裡知道其實這次大概不需要我去賠償吧，說起來這也要多得其他同事，因為其他同事在剛開始工作時都先後碰上客人沒付錢便逃的這種事情，而老闆都替他們取消那些賬單不用賠款，後來聽說老闆說過這樣的話就讓每人也有一次取消賬單的機會吧。因此，看來我這晚終於要使出這「免死金牌」了。 Vincent看見我之後都沒精打采，過了數分鐘後，他告訴我已替我取消掉那張賬單了，著我不用再不快。雖然這是我預料之中，但其實我依然很氣，氣的是他們安排這麽少人手才令這些無恥之徒有機可乘。我忍不住向Vincent直斥其非，他雖辯稱已安排足夠人手了，但我卻直言就算我們這些當侍應的如何迅速敏捷，到頭來還是要在廚房等食物在吧枱等飲料，令我們不能長時間在餐室外看緊顧客。我這樣一說，連Vincent都無語了，因為他是負責吧枱的，也是其中一個要我經常等經常催促的崗位，很多時甚至要我們協助他準備飲料。我不管這會不會令老闆不高興了，始終我覺得他應該明白問題的癥結吧。 過了這一個原來不尋常的星期三後，點算收入時我也有十多元的小費，工作雖忙但得到的小費跟平常沒兩樣，更令人洩氣。雖然我不用為那班吃完便逃的傢伙而賠償，可是心中仍然氣他們如此缺德，以後還是要加倍小心才行！ 更多故事分享，歡迎到我的Facebook專頁: http://www.facebook.com/louistravelog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