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小說《郁金香》中的女仆金,將愛情藏在卑微裏。寶初向金香吐露真心後,不久,卻要告別,在臨行時約定好,待歸來之日,必是迎妳為妻之時。話說的驚心動魄,但是時光微恙,就已物是人非。 我想金香在等待的日日夜夜裏,不知流下了多少心酸的淚。相見何日?何日相見?此夜何情?何情此夜?思念越久越濃,而情越久卻越淡。當有壹天,忘了那個人的面容、忘了那個人的名姓、忘了曾有過那個人的時候,心就松了,嫁了吧,不需啼哭。人生如此,已是平常。 清明有恨知何處,落花有雨寂寂春。 讀過瓊瑤的《在水壹方》,其中無父無母的杜小雙,愛上壹個有著自大報復的偽作家。為壹個人,可以逃出世俗的藩籬,可以不管不論現實,就陪著他,同甘共苦、同舟共濟。為壹個人,可以給予她所有的希望、可以擁抱她所有的悲傷,就這樣陪著她,相儒以沫、攜手相老。 如果妳不去珍惜,愛就淡了。生活的酸甜苦辣趨於無味、喜怒哀樂趨於無感,本是熱戀時節,但愛情已經瀕臨死亡牙齒矯正。 清明折了壹朵花,寄到父親墳頭。向他訴說這壹切的來由,向他詢問這壹切的歸路。可是,父親無法給妳解答,沈默,清風卷起墳前的草,已是最好的回答。 愛情的歸路已經做不到了。有壹日,連恨的歸路也沒有了痕跡。 山月小,眼前花,沒法阻止忘記。陌上花開了,也不會回來了。相思何日、何夜,心中有情、無情,已經不那麽在乎。清明雨,寂寂的春,帶著四月的芳菲,帶著四月馬蹄經過的傷悲,帶著四月無處可開的花蕊。光陰湛好、歲月輕盈,願拾壹段不知名的小路,讀幾句不成韻的詩句,想壹個身在遠方的故人。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故人何處?所謂的故人不過是旅途停靠時的相知,所謂田家亦只是壹個陌生居處。陌生、就是未知,有著壹絲引誘的氣息。還是進去坐坐吧!主人泡壹壺清茶,茶香氤氳;主人將茶勻入杯中,安詳可掬。主人將茶端在半空中,時光靜好...... 沒有巴山夜雨、沒有燈下燭火、沒有桑麻往事,卻也會相顧著說上幾句。數落幾句,路上途徑的山水風光、路上遇見的人情世故,都會在轉身後煙消雲散。那些人雲亦雲的經過,多麽似曾相識呀!我們曾泄露過真相,但是卻都沒有達到期待。這就是荒草與野花的碰面,壹個壹輩子低下卑微,壹個壹輩子花開無果,註定在壹個世界中,卻活著不壹樣的人生。 日子總是疏離可愛,我們甘願混噸過著。日月交錯,我們卻假裝毫不知曉。可日漸消瘦後,才發現時光漸老。或許漸老的不是時光,而是那顆感受時光的心。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可是生活中瑣屑的事太多了,即便刻意的去逃避,也不能保證不會受到束縛。所有我們在學會拒絕的同時,也要學會接受。接受那些自己並喜歡的東西、接受那些自己並不待見的人、接受那些時光的荒廢、接受那些時光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