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搭上了前往拉薩的飛機,三小時的行程我興奮的無法闔眼。同行的乘客有一半是黝黑的藏族朋友要回家過節的,另外一半則全是外地遊客,而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台灣人。這群台灣人,讓我覺得十分有趣,雖然我是單獨旅行,卻覺得有種和他們融入在一起的溫暖熟悉感。他們約莫三十多人,是一團要去拍藏曆年風土民情的攝影旅行團。所以機艙內,此起彼落的除了藏文外,還有親切的「台灣國語」,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在此刻,我忽然覺得台灣和西藏是零距離的。 坐我隔壁的則是另外一對台灣母女,她們要到拉薩探望上師並順道過年。由於是同鄉,我們便興奮的聊起了各自與西藏、藏傳佛教的緣份。我很喜歡像這樣在旅程中結交朋友的感覺,這種緣份彌足珍貴。「當我第一次踏上拉薩的土地,看著車窗外的布達拉宮由遠而近。空氣中傳來陣陣的桑煙味…,我興奮的告訴自己終於來到了西藏!」這位姐姐的一段話讓我印象非常深刻,而且更加期待這一趟的旅行。 飛機越飛越高,翻過青藏高原上空。機上所有的台灣旅客全都不禁大呼:「左邊是喜瑪拉雅山」,「右邊是雅魯藏布江」!。對於第一次踏上西藏這塊聖地的旅人來說,這種激動絕是無法掩飾的,而此刻我的心情也正如這架在三萬英呎高空的飛機一樣High到不行,感動的眼淚也在眼眶打轉了。 中午抵達了拉薩的貢嘎機場。出關便看見黝黑的普布師傅拿著潔白的哈達和我的接機名牌在那裡等了。從平均海拔五百公尺的成都直接降落在海拔三千六百公尺的貢嘎機場,果然非常明顯的感受到腳步變沉重,空氣變稀薄。(一直到晚上入睡前才有明顯高原反應,細節下一篇會再介紹)「扎西德勒!」(意:吉祥如意)普布師傅的這句問候,以及和他一起來迎接我的豐田四千五新車(將和我們共度八天的車,超平穩,背包放在位子上居然都不會倒),即將帶領我開始這趟期待三年的旅程。 位於雅魯藏布江南岸的貢嘎機場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民用機場之一。從機場到拉薩市區差不多一個小時車程,途中的大山大水風景即已讓人目不轉睛。江上有許許多多的野鴨正在划水,藏民也划著牛皮筏,這景象正是藏族人民樂活環保、愛護大自然,與大自然合為一體的最好證明。 抵達市區,直接前往平措康桑青年旅館。安頓好之後便一個人到對街的永和豆漿好好的吃了一頓。此刻仍很驚訝自己還沒有任何不舒服的高原反應,只是覺得爬到三樓的房間怎麼那麼喘、那麼遠。許多旅遊書上都說抵達拉薩後最好要先休息,不建議排任何行程,以便能適應高原高海拔的環境(當然好友們也都這麼提醒我),所以下午便乖乖的在房間睡午覺補充體力。 晚上七點則和阿姐吉毛才讓約在大昭寺門口見面,一起前往她位在八廓街中父母親的家。阿姐是我二00四年前往甘肅夏河時所認的乾姐,她嫁給了安多人的姐夫普華,目前兩人均住在甘肅夏河。姐夫為拉卜楞藝術團的編導,而阿姐則為資深舞者,兩人育有一女一子。這次剛好她回家過年與家人團聚,因而我也有這機會可以和她在拉薩碰面。這也是我第三次和她一起過年了!吃完了久違的「燴菜」(不曉得這樣寫對不對,乾姐是這樣稱呼的,是一種藏式的什錦羊肉湯麵),我們便到八廓街上走走,順道到乾姐父母開的小旅館參觀。 由於這一天是藏曆十二月二十九日,也就是驅鬼節,所有的藏民在這一天都熱烈的舉行慶祝活動,除舊佈新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晚上八點一到,整個街上鞭炮聲震天嘎響,煙火照亮拉薩的夜空,蜂砲到處飛竄。我嚇到都沒地方躲了,還好高原反應在此時還沒發作。藏民有人舉著火把在街上走著,而這儀式據說就是驅鬼儀式,可以消災祈福。大街小巷中,我也看到藏民不時的將一些家中不用的東西集中在某些點焚燒。問了阿姐,才了解原來這就是除舊佈新,將一些過去不好的、充滿穢氣的,隨著火苗燃燒殆盡,好讓新的可以隨著新一年到來。 而這熱鬧的景象也一直持續到相當晚。大昭寺外仍有公安和消防車在待命,整個拉薩彷彿在火光中迎接新年的到來。一直到鞭炮聲響快沒了,有些民眾開始陸陸續在打掃街道,我才有膽量慢慢走回在朵森格路的平措康桑青年旅館。不曉得是不是鞭炮聲的作用讓耳朵平衡感失衡,我的頭也開始疼痛,感覺到高原反應差不多要開始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