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內地、台灣、星馬等地旅行，是能夠用普通話溝通的輕鬆旅行；去美國、澳洲、大部份歐洲城市，是能用英語溝通的旅行，對英語不佳的人來說，可能有點挑戰，但整體而言，還是比較輕鬆、沒壓力的旅行。因為，你聽得懂、看得明白。 個人更喜歡到一些當地人連普通話和英語都不佳的地方旅行，難度確是大增，卻往往會構成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經驗。 記得當年去埃及旅行，即使當地也有不少旅遊區，但他們大多是英語不佳，只懂簡單地說幾句遊客式英語，像走過地攤市集，看見你是遊客就自然會喃喃自語，以半咸半淡的英語說「溫打拿溫打拿溫打拿．．．」(One dollar one dollar)，先別管那件貨品是否真的「溫打拿」，連續十多日處處聽見「溫打拿」，上飛機後，友人也笑說被「溫打拿」洗腦，不斷回響。而且，當地人為迎合遊客，很喜歡調戲女生，有一次想說「You are so hot」卻說成了「You are so spicy」，這些無心之失，反成了我們與當地人打成一片的機會。 到這些地方旅行，或因語言不通而有被騙的機會，又或因火車站連英語廣播都沒有，火車誤點、改了月台，你都不會知曉，那確是很累、很擔憂的過程。可是，事後回想起，要講價時得與當地人互按計算機、要問職員時又得指手劃腳，甚至因此而認識了其他外國朋友（因為大家一同在車站月台指手劃腳地到處問人），卻是一趟很好的經驗。 有時候，出國去玩，可能真想逃避一下現實的殘酷、工作的疲累，真不想去旅行又要天天怕被騙、用盡身體語言，真的蠻累。不過，個人覺得，想真正跳出自己的comfort zone，放眼世界，來到這些不便的地區，透過與當地人的「另類互動」，有時候又會感受更多，更能看清當地的文化，又是另一種玩法吧？ 大學時修讀過旅遊文化的科目，深知道「語言」對一個人的旅遊感受有很大的影響。其實，我常想不通外國人到底怎樣在內地作長途旅行，因為長途巴士根本沒有英語！就如當日從九寨溝回成都的長途巴士上，遇到了一對伊朗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婦，妻子不斷問：「Bus to Chengdu?」車上都沒有人回答她，反是不斷在笑。坐在車尾的我和友人見狀幫助他們，那刻，我當然知道他們有多無助。事後，我們向這對夫婦解釋，他們一來不懂英語，二來或許覺得你們的樣子很有趣才笑吧？想不到，他們卻沒覺得難堪，反告訴我們，這正是文化體驗的一部份。 即使去日本，這麼一個發達國家裡，當地人的英語水平也只屬「有限公司」，縱溝通不來，但他們的友善態度，又會令你感覺良好，亦正因為這份「溝通不來」的尷尬，反讓我感到他們待人接物的那份熱情。 我在大阪城公園坐下休息時，這個老伯伯一直跟我嘰哩咕嚕說著甚麼，又對四周興奮地指手劃腳，我猜，他大抵在向我介紹周遭景色吧？我不好意思地說：「Sorry, I am not Japanese.」他大笑起來：「Ah! Tourist! English! I know! You know, there is...」然後又馬上變回日語說說說，我再次尷尬地說：「Sorry... No Japanese.」我從他熱情的臉上，自知他不會收口，果然，他繼續：「係係係！English...」再用日語說說說，我只得不斷尷尬地點頭。 待他說了一會後靜下來，我尷尬地說：「Time to go!」他隨即又跟著我走，自話自說，在一條窄路前不斷向我點頭，我誤以為他要越過我走，側身讓他前行。誰知，他舉起拇指，指著前方說：「Beautiful! Beautiful!」，我想，大概他這段時間一直跟著我走，就想跟我說前面的風景很美吧？ 之後，他又跟我不斷手舞足蹈，再作個動作：「Ah! Photo! Photo!」原來，他更想替我拍照，出來的效果竟比很多年青人好。 最後，他仍然問我：「Japanese?」我笑著回答：「No, Hong Kong!」他大笑：「Oh! Hong Kong! Nice place!」，然後，繼續無限日語。 似乎，他興奮得忘了自己還在說日語？ 的確，有時候跑到這些語言不通的國度，可能會感到難堪或無奈，有種隨時被騙的感覺。可是，語言不通反讓你有更多機會，去跟別人有更深入、更另類的溝通，反成了一趟旅程的難忘一刻。 攝於Osaka Castle Park, Osaka Prefecture 個人旅遊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360.days.in.austral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