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沒有任何政治立場,但這卻是我過的第二個國慶,第一次在美國,第二次在保加利亞。香港的回歸或國慶?有多少人會真的去慶祝?相信對大部份人來說,只不過是多了一天假期罷了! 我在保加利亞跟當地人共度國慶的這天非常難忘,回想起我們的社會,真覺極大衝擊。 那年在美國佛羅里達迪士尼樂園中實習巧遇國慶,氣氛好到不得了,還記得那天舉行的煙花匯演,把整支美國國旗圖案都射了上天空,是我一生看過最震撼,甚至最感動的煙花表演。沒想到,來到保加利亞又給我遇上了另一場國慶。 其實這次旅行真的遇上了很多驚喜,既遇上人生第一場雪,又不斷碰到很多一個月一次的市集,甚至連一年只有一次的國慶活動,竟又給我遇上了。從前看遊戲節目《百萬富翁》,總不明白為甚麼這些幾萬元的題目,這些偏遠國家的重要日子,竟有人答得來,可能參加者曾到過當地吧?自此以後,我也會永遠記得,3月3日是保加利亞的國慶日了。 街上每個人都拿著國旗歡渡國慶,在我們的社會不是有點難,而是沒可能 作為一個國慶日,自然也是國家法定假期,街上一片熱鬧,滿是舉著國旗的市民,一家大小與眾同樂。市內主要街道下午起已封閉,在地標Sv.Aleksandar Nevski教堂外,下午已有國慶活動,由於沒有英語,我看了一會一頭霧水便離開了。 完全不懂他們在說甚麼,親身參與過,仍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重頭戲倒是晚上的大型儀式。在Sv.Aleksandar Nevski教堂對出廣場,有一個類似閱兵的儀式。沒有英語,我也是一頭霧水,難得在國慶日來到,當然也湊湊熱鬧吧!儀式6時開始,我大約5時半便擠到人群裡,很快已經不能回頭,因為在我身後已堆了過千人。儀式的前大半部份也不外乎是演說及演奏,對於不黯當地語言的我,實感有點沉悶,但一來不能回頭,二來也想感受一下氣氛,便堆在人群內默默等候。 誰知,一首音樂響起,我被前後人群推得自然地跪在地上,站不穩時,我一下子意會不了發生甚麼事,更生怕是發生「人踩人」事件!附近幾位外國人似乎也不明所以,掙著要站起來,卻也被人扯下。此時,有人才大叫:「National Song!」,我才意會過來。 原來,人群的力量可以令一個人不自覺地跪下來,沒有經歷過,相信你也想像不了那是甚麼感覺。我非「男兒膝下有黃金」,別人的國歌也得要尊重(沒想到竟要跪下來),只想不到這種「尊重」的行為竟是帶點危險。我在想,若真有人仆下來,肯定發生慘劇了。 不過,原來幾千人一同跪在地上唱國歌,場面是十分壯觀的。緊接著是一個個美麗的煙花在頭頂爆發,混合著眾人的歡呼聲,熱鬧極了。 這天,最令我深刻的並非是這壯麗的場面,又或是那不黯當地語言「陪聽」的尷尬,反是親身感受到當地強烈的民族情懷。 這一天,在街上不同角落,都會看到當地人拿著國旗慶祝,亦有人到處售賣國旗,無論大人細路也會拿著國旗,邊走邊笑。有人看見我拿著Lonely Planet,大抵心知我的身份,竟主動跟我介紹著國家的歷史,印證著這一天保加利亞從鄂圖曼帝國及俄羅斯中獨立。 我在他們眼中,看到的是真正的愛國,沒有收錢,沒有被任何政黨神推鬼磨。我相信一個國家總有支持與反對兩派,但這一天我隨處看到的,卻是一種「舉國歡騰」的氣氛,並非粉飾太平的效果。我從來相信,政治總是醜惡的,在這個曾是全球物價最低的貧窮國家中,當地人亦抱怨當地貪污、貧富懸殊的問題也很嚴重;他們也不喜歡這個政府,但是,他們喜歡這個國家。最少,他們在這一天也會放下成見,紀念這個國家重要的一天。 看看我們身處的社會,這一天卻成了表達訴求、上街抗議的好時機,印象中我不會看到回歸有人拿著區旗、國慶拿著國慶在街上走動,極其量在金紫荊廣場會有人這樣做吧?若你在旺角銅鑼灣拿著區旗或國旗,可能閣下真的愛國愛港,相信也會被人以帶點「歧視」的目光看待。若你在旅遊景點遇到外國人,又可會跟對方說:今天是我們的回歸/國慶呀! 當一個國家、一個政府給市民的厭惡程度,已達至「國慶都冇面俾」,甚至國慶放不了煙花是需要「熱烈地彈琴熱烈地唱」時,這些統治者也不好好檢討時,這個社會的悲哀程度,相信比被說為「貧窮國家」更可悲吧? 這一天,我很喜歡這個氣氛,卻也很感觸。 攝於City center of Sofia, Bulgar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