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移民的時候, 是沒有計劃回流香港的, 至少不會在短時期內。 在那兩年多的「移民監」期內, 我孕育多兩條小生命, 而丈夫工作上的發展, 令我們計劃有變, 回流香港。 及後為了孩子們的教育, 我們再次作出變動, 重回澳洲。 之後, 我在悉尼居留了九年, 沒有離開過澳洲, 直至二零一三年尾, 當小女兒完成高考之後, 才與孩子們一起回港一個月, 探望親友兼度假。 整整九年沒有回港, 發覺香港變遷很大, 高樓多了, 人也多了。不變的仍是那日夜都肩摩轂擊的銅鑼灣, 仍是行色怱怱的中環上班族, 仍是週日充斥著外傭的中環皇后像廣場。而我手中仍然使用著的 Nokia 手機在這裏已過時了。朋友們都笑我落後, 催促我趕緊跟上潮流, 換一部智能手機, 加入他們的群組, 方便日後溝通。我更要重新調節我的節奏和生活步伐, 畢竟我在澳洲已習慣了慢活的生活模式。不單是我要調節, 孩子們也要去適應。記得有一天, 我和兒子乘搭地下鐵到銅鑼灣, 從祟光百貨公司的出口行上地面時, 要經過百貨公司的大玻璃門。當日顧客和行人很多, 兒子替我推開了玻璃門讓我先出去。人潮跟著一直湧出來, 他仍禮貌地把門按著, 好讓人們不被彈回的門碰傷。誰料通過的十多人都沒有意識去接力把門按著, 更沒有道謝之意, 像理所當然的直行直過。我見狀便回頭向他說: “暫時把你的紳士風度收起來吧! 在香港某些地區是用不著的。” 他給了我一個無奈的表情, 亦體驗了一些香港人的態度。當然, 這只是一小撮人的操守問題。其實, 禮貌和謙讓是基本行為, 可惜, 在這個繁忙鬧市, 那群行色匆匆的香港人就好像欠缺了這些。我有一位年青朋友是在香港當小學教師的, 她曾向我提及: 學校的課程很緊迫, 要在指定的學期內教畢規定的課題已是挑戰, 不能奢求還有時間去培養品德, 或灌輸什麼人生道理。在香港的教育制度下, 品格及公民教育是否真的做得不足呢? 但就算做得到,在名利和速度掛帥的香港工作環境下,在視 「走精面」 為 「人為成功」 的香港人來說,教授品德和公民教育又是否可行?學生會否需要在學校學一套,在社會做一套?這種落差會否讓學生在離開校園後更無所適從?我不敢妄言或評價教師們的工作是否到位, 但有不少出版社卻在這個題材上做了一些後援。這次回港, 我在幾間大書店內發現了關於品德修養的兒童讀物比從前多了, 家長有了這些圖文並荗的輔助教材, 應該可以更加得心應手。坊間還有一所由知名藝人經營的藝術中心, 曾開辦中國傳統美德 「弟子規」 的課程, 還出版了光碟, 將孔子的教誨以唱說形式演繹出來, 讓學生能輕鬆學習, 實在是一件值得加許的事。 這位知名藝人是華人社會裏公認的勤奮媽媽, 她開朗而積極的性格成為她個人的標記。 我也認識一位擁有差不多特質的母親。這次回港, 我與她聚晤了。這位母親的身形較那藝人媽媽孅巧, 雖然已是祖母級別, 但看起來像四十來歲, 皮膚保養得很好。她也曾移民澳洲, 把三名兒子撫養得很好, 溫文有禮, 談吐得體, 對長輩很尊重。兒子成人後, 她便回港與丈夫繼續生活。她開朗, 面上總是掛著笑容, 待人寬厚, 從未聽過她說人長短, 甚有口德。她豁達,不斤斤計較; 遇到不公平之事, 她仍可處之泰然。她積極, 從未停止過參與義工的工作。她知情識趣, 把婆媳關係處理得恰到好處。她的丈夫也誇她是一名賢內助。我在她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點。我敬重她。多年前, 我曾向她討教育兒心得。她只輕描淡寫地說: 子女有子女的命, 放手讓他們自己闖吧! 管理好自己, 以身作則便是! 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