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重回澳洲時, 除了把心思放在子女的教育上, 我最著意的, 是讓自己和孩子們盡早適應, 盡早與這國家建立歸屬感, 融入其生活和文化, 好能令生活過得更愜意。歸屬感對我們極為重要, 沒有它, 我們會覺得與人格格不入或不被認同。 人類喜歡與自己相同國籍、 背景、 語言、或興趣的人做朋友。要在異邦建立歸屬感, 必須勇於踏出第一步, 主動去結交多些當地朋友, 不要把自己困在只有香港人的圈子內。澳洲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國家, 所以有多樣性的社區活動, 多數都是免費的。假日, 我會帶同孩子們去參加區內定期舉辦的活動, 有興趣班、 秋季遊藝會、迎春園遊會、 及義工活動等等。說到這些義工服務, 實在太多元化了。除了探訪老人院, 兒童醫院等常見活動之外, 還有其他服務, 如: 替老人或行動不便者送餐、 讀報紙、放狗; 到圖書館為兒童說故事 (*) 等等。我的社區定期需要不同國籍的人, 用自己的母語, 把區報內的消息讀出來並進行錄音, 讓不同國籍的老人或失明人士可以由此知道社區內發生的事, 不致脫節。此舉尊重新移民本身的文化和語言,讓人感覺很貼心, 很有親切感。學校方面, 我鼓勵孩子們積極參與課外活動, 與班上不同國籍的同學做朋友。兒子的班裏, 就已經有不少於十個族裔的人:香港,大陸,韓國,日本,越南,印度,印尼,意大利,菲律賓,黎巴嫩,新幾內亞等。我自己亦參加了家長會, 在孩子的學校裏幫忙。有時做老師的助手, 協助老師在課外活動時維持秩序; 有時到小食部或飯堂幫忙。我的孩子在小息時或午飯時見到媽媽在學校服務, 都特別興奮。家長投入學校服務, 能間接地培養親子關係, 能與他們多些話題, 及能加快讓他們融入學習環境。我的孩子在適應新環境時, 偶爾也有被霸凌或歧視的經歷。 例子一: 香港的課程比澳洲的超前大約半年至一年。如這裏的十年級 (即香港的中四) 數學教材, 只是香港中三的程度, 因此大女兒來澳洲升學的第一年, 覺得內容較淺易, 成績自然較優異。對本來名列前茅的本地生來說是一種威脅。因此, 香港插班生在校內有時會不受歡迎, 被同學杯葛。在她面對新環境和不友善的同學時, 我只好多些開解、輔導、和關懷, 助她過渡。這也是一種人生經歷啊!例子二: 香港學生初來澳洲時, 可能在英語聆聽方面較吃虧, 說英語時又難免會帶點香港口音, 或對當地的俚語不甚熟悉, 會因此受到同學的嘲笑, 自信心容易挫敗。兒子上學不久, 有位同學對他的口音持續做出霸凌行為, 令他不敢開口說話。我向學校反映後, 情況好轉; 但要重建他的自信心亦需要時間。這些問題真的不容小覷!澳洲政府近年很關注歧視這問題。 如澳洲在一九零一年推出的 「白澳政策」 (White Australia Policy) , 是反亞洲移民的種族主義。直至一九七三年才被工黨政府取消。其間 (一九零九年至一九六九年)所實行的 「同化政策」, 把十萬名澳洲原住民(Aboriginal)和托雷斯海峽島民(Torres Strait Islander)的兒童,強行永久性地帶往白人家庭或者政府機構照顧,以圖「白化」他們,令這些兒童與父母長期分離 , 亦令大部份澳洲原住民在心理及生理上均受到傷害 。終於到二零零八年, 時任總理陸克文在澳洲國會上正式三度向澳洲原住民表示歉意,承認錯誤, 並承諾會改善他們的生活水準, 正式為這段名為 「被偷走的一代」 (The Stolen Generation) 的歷史負上責任。孩子們的適應力強, 當被霸凌及歧視的事淡化後, 不多久已能成功融入澳洲生活。三姊弟妹放學後都用英語在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學校的情況。但我開始擔心他們日漸少用中文和廣東話, 會否忘記中國的語言文化, 忘記自己的根? 所以, 我為那兩個小的報讀了星期六的中文班, 持續學習中文; 同時, 接駁了TVB的電視, 讓他們在陪我看電視節目的時候, 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母語。其實, 作為母親的我, 開始時怕孩子們英語不好, 受人歧視, 鼓勵他們多聽多講; 待他們把英語說得流利時, 又擔心他們忘本, 希望他們不要忽略中文。真有些矛盾!註: (*) 澳洲政府要求所有從事與孩童有關的工作的人員, 無論是固定僱員或義工, 都必須向有關機構申請一張證書, 證明申請人沒有任何傷害兒童或行為問題的紀錄, 方可被取錄。在保護兒童方面, 澳洲政府做得很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