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剛過去的四月,“像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她笑著走著。”而五月,則如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少了四月的柔情,平添了五月的熱烈。五月,小城依然晴朗居多,偶爾風雨。只是陽光野蠻了些許,雨點猛烈了些許。花事依然繁忙,廣玉蘭,金銀花,石榴花,梔子,丁香,月季,正是花開時節。五月的花香,格外馥鬱。廣玉蘭與月季,是淡淡的清香和微香,非靠近而不得;金銀花、梔子和丁香,則是香的撲鼻,彌漫周遭。而石榴花呢,香好像是不香,可有道是“五月的榴花紅似火”,它以恰似朵朵飛舞的的火焰取勝。SmarTone 續約每每從家中出來,從小區到單位小院,一路風景,一路花香,一路欣喜。 說什麼忽而初夏,其實,五月五日立夏,那天還是有感覺的。因為那天是星期五,一大早,媽媽就打來電話,說讓過去吃立夏團子。我們這的風俗,立夏這天,要吃立夏團子的。其實就是湯圓,只不過裏面的餡不是糖和芝麻什麼的,而是時令蔬菜,野菜居多。我接完電話,告訴先生下午直接去媽媽那裏。還有寶貝,我告訴他下午放學後去外婆那裏吃好吃的,寶貝聽後喜笑顏開,我也洋溢著歡喜。先生取笑我,說是只要不買菜做飯,有嗟來之食,我就幸福無比。我大笑,是的,就是這樣,有現成的吃,我就是幸福的。 星期一早上,拿出前幾天和表妹逛街淘來的,一條江南布衣的裙子,深藍的純棉裙身,左邊綴有兩朵淡淡的蓮,配了件對襟小衫穿上,將頭發挽了個高髻,喜滋滋的出了門。一路走過廣玉蘭和石榴樹下,拂過滿園月季,穿過金銀花糾纏的籬笆,想著小巷打著雨傘的丁香姑娘的情節......路邊買了幾枝梔子花,來到單位辦公樓。電梯前等著,眼睛不由得發亮,左瞄右看,咦,單位的幾個女同事,像約過的一般,全都換上了夏裝。出了電梯,那隨腳步蕩漾的裙裾,去眼紋撩的男同事直嚷嚷花了眼了。進了辦公室,一邊拿瓶子盛水插上梔子,一邊對對桌的小丫說道,你今天的裙子好漂亮。小丫一偏頭,切,臭美,哪個不會?說著跑過來,姐,你這裙子好養眼,哪買的…… 早晨例會前,是女同事紮堆的時候,你看,那換了夏裝的人兒,豔麗的,典雅的,素淨的,妖嬈的,矮油,一個個好美。連一向在下屬面前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局長,也不禁笑著道,你們看,我們局裏這些老妖精,小妖精,一個個不知吃了什麼藥,一夜之間,貌似都成了仙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大姐聞聽,揚聲回道,什麼藥,吃了夏天的藥,局座回去問問你家那妖精,就曉得了撒。哈哈,哈……惹得笑聲一片。是呀,捂了一個冬,加一個春了,初夏了,乘著陽光正好,花兒妖嬈,季節當道,再不妖精一把,轉瞬,刹那芳華。 自己本是一個清淺簡單的人,所謂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大抵就是。沒有花容月貌,沒有出眾才華,塵世中芸芸眾生間的普通女子,不喜歡多言多語,不喜歡交際應酬。單位,自己家,媽媽家,一年一次春節的山東公婆家,幾乎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單親家庭長大,遺腹子,父親在那場戰爭中長眠在南疆。但是,在外公外婆,媽媽,兩個舅舅的呵護下,成長中好像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暴風驟雨,或是風霜雪箭,只是與平常人一樣的經歷。所以,入我眼裏,一般也只有外婆外公的睿智,媽媽和舅舅們的平和,數碼通月費還有就是外面如這個五月般的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當然,不是沒有傷痛,不是沒有傷害,那些,只是被自己儘量遮罩,或是遺忘了而已。教了一輩子中學語文的外婆,生前常常會對我說,女孩子,還是簡單點好,讀點書,能自立,淡然點,看開點,心存善良,心素如簡,才會比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