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 。 格羅寧根;漢堡 ;哥本哈根段 你有試過在黑夜背負著二十公斤踏上未知的路嗎? 又有試過抬頭問月但卻得不到她的回覆嗎? 相當的負重使嘶啞的聲音在雙腳之間交疊的響起, 廉價的單車在此刻像要提醒我,他只是個二手貨來的。 老實說,一個人在半夜中狂飊的感覺還滿爽的。速度不斷地劃破著街燈和霓紅構成的暗影,在耳邊一幀幀的掠過,穿梭於馬天尼鐘樓和市政廳廣場之間的小巷,轉角處仍不時傳來酒吧男女在街邊嬉笑怒罵的聲音,或是一絲絲輕縷的白煙。 再加快腳程,不消一會兒就能越過建在水上的市立博物館,來到格羅寧根市中心火車站。望著眼前過萬部單車的停泊處,想到的,並不是怕找不到位置放下戰駒,而是怕回來的時候,認不出他在哪兒。 抬頭望著月台的大鐘,四時二十分,會否來得早了一點?正當想找找航班時間表的時候, ”heb je sigaret? ”,一轉臉,就看到一個戴著棒球帽的黑人在對我說話。”Can you speak English?” ;“Yes, I am asking if you have cigarette or not.’ 原來是問煙的,還好,但半夜四點多的時候在無人的月台蕩來蕩去,卻也是會令人猜疑,所以在整場對話中,我的手也沒有離開過口袋,全程按著那把小刀。後來將近上車時,才發覺原來他原來是車站的清潔員工。也許,是我疑心重了點吧,又或者,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 九小時又八分鐘,是這次四轉火車,橫跨三個國家的搭乘時間。 格羅寧根;利爾;貝汶 ;漢堡 ;哥本哈根 早上五時,上了開往利爾的火車以後,胖胖的司機檢查了我的通票,便立刻開車,對,歐洲的火車就是有這裡好,準時開出,準時到達,說了五時開,就一分也不會多。就這樣,我的第一程火車,是包廂的。但亦因如此,在語言不通的三國之間轉車,卻是令我變得分秒必爭,甚是怱忙。 由漢堡到哥本哈根的一程,算是我坐過最難忘的火車之一,難忘的不在於它有四個小時的車程,也不是它像商務般的內艙。而是 ⋯⋯ Smila,這是他的名字。 本身這架列車的座位都是自願性留座,那持通票的我當然是隨便坐就算,怎料屁股才剛坐下,就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面前出現。原來我坐的位置,早己有位黑人先生留了座。 那我只好轉為坐在他的隔壁,在頭一個小時,我們根本沒有任何交流,而他也只顧聽耳機中的音樂。後來不知是他聽悶了,還是我開了口,來自非洲的他與我開始互通姓名。 這程列車最特別的地方是,在由德國到丹麥時,為了節省繞路的時間,中間有一段路我們是要坐船的,可能你會說,也挺麻煩的,還要拿著行李上上下下。但實際上是不用的,因為整架火車會連人帶車駛進渡船的內部。然後在船程的一小時中,我們可以到甲板拍拍照,抑或來個全海景午餐也是可以的。 從船回到火車上以後,Smila跟我談的也變多了,他甚至給我開了罐花生。想不到短短數小時的相處,他已經那麼清楚我的口味。(笑) 經過醒睡交替數十次的過程,下午二時十八分,終於到了丹麥哥本哈根中央火車站,先鬆一口氣的反而是我的腰骨。 各自取過行李以後,Smila跟我握了握手,就簡單一句,便默默離去。 一句短短的 Good Luck ,內裡不僅是祝福的心意,相信更是相識也是緣分的證明吧。 直至望著兩米高的身影離去,又瞧著這個沒有英文字的火車站,我的思緒才回到現實,跟著最大的人潮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大堂的位置,在詢問處拿了城市地圖以後,便把旅舍的位置認好,咬著從荷蘭帶來的提子包……便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早知道歐洲大部分大型的火車站,洗手間都設有收費的關卡,但急是急,也就沒有辦法,反正又不是給不起,怎料去到門口時,我靠,這裡還竟是入銀拿票機的模式,剛到的我又怎會有這裡的硬幣呢。 也罷,那只好手握著那一百克朗的紙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哥本哈根中央火車站的大門。 點擊圖片放大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