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got very hungry when you did not eat enough in Paris, because all the bakery shops had such good things in windows and people ate outside at tables on the sidewalk so that you saw and smelled the food.” -The Movable Feast, Ernest Hemingway -瑪卡龍調色盤- 在巴黎,我的眼睛總是貪婪地享受著一切視覺的衝擊。從街口轉角的咖啡廳,到Quartier 那些小街道上的甜品店,都是一道道生動的風景。留學的日子,常常和朋友坐在餐廳室外的椅子上呷一口杯中的咖啡,望著夏季安靜的走過。饞嘴的我,更愛流連在小巷,不慌不忙的欣賞著面包店的甜點櫥窗。而每每我總是為一種圓形小巧的甜點凝神駐足,它的名字是瑪卡龍(Macaron)。 -Ladurée 的櫥窗- 有人說,咖啡室是屬於男人的,而茶室才是屬於女人的。巴黎的第一家茶室就是由Ladurée 家族於1682年開設,理念是來自把咖啡店和面包店合二為一的設想。華麗的茶室以經典的baby green-那種淡似湖水,深如青蔥的綠色作基調,高貴中散發點點少女情懷。微黃的燈光映出餐廳內優雅端莊的淑女,她們與古典桌子上的瑪卡龍相映成趣,我好像回到了中世紀那個浮華的年代。打開menu,我看見了gâteau papillon (Butterfly cake),好美的一個名字!它是一款以瑪卡龍小圓餅製造的小甜點,士多啤梨輕放在圓形平底的蛋白杏仁餅上殼,少許奶白的crème 點綴著這件桃紅的藝術品,美得讓人不忍心把它破壞。最後我還是敵不過舌尖的誘惑,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口中,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浮光掠影,我踏出這個疑幻似真的場景。看到這間座落香榭麗舍大道 (Champs-Élysées)的小店外長長的一條人龍(然而要感受最經典的則非要到首家開業的Rue Royale分店不可),頓感墮回了現實世界。我們不是什麼中世紀的淑女紳士,而我也只是遠道而來朝聖的一個無名女子。我不知自己是喜愛瑪卡龍,還是那種童話般美妙的感覺。 -上方為Pierre Hermé的Ispahan; 下方是Ladurée的gâteau papillon- 以前只聽說過Ladurée,自到巴黎後友人介紹了Pierre Hermé,便是一試難忘。Pierre Hermé 其實是二十世紀初期巴黎的一個糕點師傅,由於他發明了「三明治夾法」,把可口的膏狀餡料夾於傳統的圓形蛋白杏仁餅中間,令追溯至19世紀瑪卡龍成為了時尚甜點的象徵。嘗了店內精緻討好的Ispahan,更是一試鍾情。對比起Ladurée,這個混合玫瑰、荔枝和覆盆子的小糕點與Ladurée的gâteau papillon相似,卻呈現出更豐富的口感。後來才得知,它是小店的「招牌糕點」,而Pierre Hermé 也憑著一雙巧手獲得了 “The Picasso of Pastry” 的美譽。店內普通出售的瑪卡龍也有這款口味選擇。另一名為Magador 的瑪卡龍,揉合朱古力和熱情果,也抓住了我的味蕾。Pierre Hermé 曾經這樣形容過這些法式小甜點:“The macarons, though only a few grams, agitate our senses. The eyes have already devoured them Fingers skim their surface, the flavors are gently smelled. When their fine crunchy shell is crushed, the ears are excited by the sound. Then the mouth experiences a delicate grace…” 他描繪的是一種精緻的生活享受,卻更似一種幸福感覺。有時幸福,就是因為這麼一件小事。 -Pierre Hermé 六款不同口味的瑪卡龍- 時間從沒有為誰而停留,到了後來,我們大多只剩下遙遙遠遠的回憶。回到香港以後,得知他們都在這兒開設了分店,卻沒有很想去的衝動。瑪卡龍是我通往巴黎的鑰匙,如果記憶都有保鮮期,我寧可把它們珍而重知的安放在心田裏。直至好友相約我去參加的瑪卡龍的製作班,才把我對小城的眷戀慢慢釋放。我捏了幾把汗,最後弄出了亞洲版日本化的鬆弛熊瑪卡龍,不知法國人看了有什麼感受? -在Hami Bakery製作的 macaron- 刻意尋找的東西,往往一定找不到,卻很累人。也許非所有人視巴黎為浪漫之都,但是屬於這小城的浪漫,從來就不需尋尋切切。因為,你總會不期然的在街口轉角不遠處,遇上一段甜蜜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