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一年才見一两次面的两母女,忽然要相處一星期或是一個月的時間,想想都感到尷尬死了。但這次回來,我認為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好好處理某些關係,所以還是硬著頭皮面對吧! 我媽媽倒是挺開心的,打開酒店房門就先來個大擁抱,弄得我一下子都不知道手該放在哪才好的。之前見面她不是這樣的,大家都像在相親一樣,客客氣氣的。可能是她知道我有這個心去修補關係,所以她也主動一點吧!她拉我走到她的行李箱旁,告訴我箱子都是空的,這次來就是要跟我去購物,好好的買一些那裡沒有的衣物和日用品過去。說著說著,就挽著我的手往酒店樓下餐廳先吃點東西再去血拼。 跟所有住在外國的中國人一樣,回到中國就是要喜歡吃中國菜,她整天都有說不完的話似的,我就在觀察,偶爾回答一两句而已。其實看到她開心,我就開心了。慢慢地,她靜下來,表情開始複雜起來,她忽然間輕撫我的臉頰一下,眼帶淚光的說只想好好的看我一下。都長這麼大了,都沒有好好的去照顧過我等等的話⋯⋯ 我別過臉去迴避這些煽情的時刻,老實說,你想這樣做,跟你能不能好好的做是两碼子的事!畢竟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不稀罕親情的生活,可以說,已經感覺自己不需要這個東西了,這一下子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轉過來的。 好不容易捱過了一頓飯,母女两血拼的時刻開始!或許因為購物這個動作是女人的天性,所以我們似乎相處得比較自在和開心些!我媽媽主要是在幫我買東西,她自己會買的都是跟我可以穿成母女裝的那些!這對我來說,是最要命的!但心裡想,我回去不穿就成了吧!於是,整個下午都在買買買,累了就吃點東西喝杯咖啡,看到景點就找人幫我們合照的,我媽媽樂得嘴巴都沒有合過起來!四十多歲的她笑起來挺好看的,看上去都是三十來歲左右,怎麼在我腦海中的她要老很多呢?可能心態真的能改變很多!難怪人說,笑,可以看上去更年輕。 一整天的行程非常豐富,買了很多東西,正打算回酒店的時候,我們遇見了 ML。他跟我媽媽第一次見面,我還沒有幫他們介紹,他們就聊得很開心,好像很熟的朋友在街上碰到似的,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這两個一直都像是很愛我的人一下子當我是空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哦~ML 說要送我們回去這個很合理對不對?但是,坐在司機位旁邊的為什麼是我媽呢?我在後座感覺真的怪怪的!但他們就很理所當然的,很有默契的在聊得不可開交,完完全全的忽略我!真的要氣死我嗎?好!我就不開口,看你們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結果是,把媽媽送到酒店房門口,她麻煩ML送我回家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還存在耶!但他們也在門口聊了好幾分鐘,Hey~這個是我的朋友好不好?更瘋狂的是他們在交換電話,還約了明天的行程,ML 要當我們的司機和保姆什麼的!我的天呀!這是什麼回事呀?! 回程的時候,ML 還在誇我媽媽很可愛,跟我像是姐妹什麼的,我都已經聽不下去了,就靜靜的呆在一旁看著窗外的街景,難道他已經看不到我糾結的樣子嗎?氣死我了!我就不要跟他說話!不要回應他!直到送到我家門口,我正要關門的一瞬間,ML把門推開進來再把門關上,今天的他怎麼了? 他把我迫到大門邊,臉揍過來,鼻子都要碰到我鼻子的近距離,我本能地想推開他,他索性把我的手按在牆上,靠近我耳邊問了句: ML : " 仲嬲緊呀?你唔係仲呷緊媽咪醋係咪呀?" 我 : " 痴線!邊有啫~我只係驚我媽咪俾人呃之嘛!第一次見人就同人地雞啄唔斷!" ML : "思伊小姐,我同你第一次見果陣好似仲熟喎~你呢間屋都係我有份佈置架!" 我 : " 咁點同呢?你係地產呀嘛⋯⋯ 所以,我覺得你好危險囉!" ML :" 咁我同你係朋友,朋友嘅媽咪黎到招呼下又好應該啫~" 我 : " 咁做乜要交換電話啫?要約咪揾我囉!" ML : " 你仲話自己唔係呷醋?" 我忽然接不了話,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他的臉揍得越來越近,嘴唇快要親過來似的,我的心跳得快要飛出來似的,明明這些橋段老土到不得了!心想快點說些什麼反駁他的話,但就是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擠不出來! ML : " 我就係鍾意你對我呷醋嘅樣!好可愛!其實你對我落左乜野藥呢?點解你每一面都可以迷住我嘅呢?" 我試圖打他的手給他機警地捉住了!他吻了一下我的手背,露出一副陶醉的笑容!都說他的聲線跟張國榮很像很像,再配上昏暗的燈光,我整個身心都軟了!今晚他怎麼了?! 忽然,他两手放在我的腰上,仍然把我緊貼在牆上,閉著眼,額頭頂著我的額頭對我說: ML : " 我記得你同我講過你同媽咪嘅事,雖然只係輕描淡寫,但只要用心觀察,就會睇到一啲野!其實今日我好早就見到你地,我冇去打擾,因為唔想阻住你地,不過慢慢發現你嘅言行好想投入但又好似力不從心咁樣,反而你媽咪就好用力咁表現,我呢個觀眾都睇到有啲攰啦~所以趁你地回程就過去扮偶遇,實質係緩和氣氛!" 我跟著他閉上眼,被說話觸動了心,眼淚不知怎的流下了。他抬起頭,用手指頭輕輕幫我擦去,撥了撥我的頭髮,雙手捧起我的臉對我說: ML : " 你已經做得好好架啦~放心!聽日有我陪住你!" 我的眼淚流得更凶,他一句一句傻孩子的喚我,又温柔地幫我擦眼淚,整顆心已經管不了明天!正在想這樣發展下去,今晚自己會不會很危險的時候,他像看穿了我似的說。 ML : " 今晚早啲訓,我聽朝過黎接你陪你媽咪食早餐!" 說完在我額頭親了一下,擁著我,拍了拍我的背,放開我就過去打開門。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轉身對我說:" 快啲沖個涼就訓啦~訓唔著就打俾我啦~" 門關上之後,我有一份莫明的失落感,為什麼呢?但再想想,他可能是 「老司機」!還是不要想太多,反正今晚安全就行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