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循著師範生的身分開始的教育實習、準備教甄考試,生活從學習轉換成工作,這一路上的推進都是因為在大學選擇了這樣性質的學校與科系。但直到真正工作了,才開始察覺,真正想做和能做之間的落差所帶來的衝擊。 如同許多人一樣,我也總在此時此刻想望著他方的生活 —另一種生命的可能性。 工作一年後,申請了為期半年的進修課,每個六日一早,不論天氣晴雨,搭上捷運一路搖晃到關渡上音樂課與表演課。 我喜歡那段不用穿制服卻可以重回學生身分的日子,同樣身為教室裡的客體,我不用絞盡腦汁要準備什麼樣的教材、不需要面對情緒驟變的孩子,我只需要靜靜的沈澱、吸收,感知一切。 有一回表演課,帶領的老師在一上課就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不當老師,自己會想從事怎樣的行業?」有的人回答要去做小生意,例如賣珍珠奶茶這類的台灣小吃,好過現在只是個代理教師來的踏實多;而依舊堅定教職志向的同學,也還是有一些的。 我想了很久,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志向,圖書館館員。就類似村上春樹寫的《海邊的卡夫卡》裡的小圖書館那樣,應該是挺不錯的。 老師笑著回應我,有很多曾經改變世界歷史的人物在年輕時也當圖書館員,譬如,毛澤東。 改變歷史。我沒有任何想法,但我想記錄自己的歷史。 工作兩年後,和朋友去日本旅行,一週間的行旅焦點放在日本獨立書店及兒童書店上。在京都、東京城市間穿梭,我們好像化身為薄紙鉛字上的兩隻小螞蟻,每一日 從不同的書店扛著一本又一本的繪本或圖畫書。擔任幼稚園老師的她,有一個開兒童書店的夢想,所以這是她的創業考察之旅,而我則是為那些圖書裡的美麗圖畫所 吸引,希望能夠找到自己創作的風格。 書本既佔空間又佔重量,一趟日本旅行到了最後兩天的移動幾乎變成了重量訓練,花上這麼大的心力揹回台灣,是煩惱錯過了當下的決定,也許就是一輩子的錯失。回台前的每個晚上,我們不斷演練如何分裝行李避免因超重被罰款。最後我們還是把十多本圖書另外裝袋,背著上飛機。 現在的我,做著那時候在關渡上課所努力要變成的職業身分,我最終沒有變成一個圖書館員。 但在台灣,我也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書店,從日本回來後,剛好遇上台北地區兩家獨立書店的開張,接著中台灣、東台灣、南台灣陸續發現一些可愛的書店,我的書店之旅也就從日本延續回到台灣。 我的台灣獨立書店小旅行,就在那一個又一個溫馨的空間裡持續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