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失戀了。與其說是失戀,事實只是和A男兩次相約後的無疾而終。“是我不夠漂亮嗎?”週五晚和男友人摸酒杯底。 友人搖頭。剛過午夜,酒吧擠滿了微醺的年輕人。他環顧四周後輕輕把手搭在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You are too strong。”話畢便起身走向beerpong台旁邊的一個94年的小妹妹,留我一人在吧台:“難道我是女版Hulk嗎?” 對於「強勢」我個人不太喜歡「strong」這個詮釋,好似能單手引體上升一樣。我更偏向「aggressive」或「peremptory」。前者是蠻橫的執著,後者多了不可褻瀆的霸氣。那日與A男郊遊時曾被形容“一點也不港女”,竊喜這簡直是對現代女仔最大的讚美。認真回想,他只不過是說我沒有公主病。那港女的其他特質呢?我所認知的,除了公主病奉旨收兵外,更多的是港女們硬朗的形象:冷靜,果斷,雙商高,能力超群,自由獨立。我身邊多的是能力遠遠拋離其他男人的女上司,而她們的上位與漂亮撒嬌等性別優勢沒有任何關係。我是親眼見過這些阿姐們半夜在公司conference call,前腳落機後腳直奔公司開會,帶病工作,即使家裡剛白事也要擦乾眼淚去談deal。在競爭激烈的職場職場她們練就了一身絕技。 強勢的女人不稚嫩不會作白日夢。她們見多識廣閱人無數,有足夠的能力與手腕處理棘手難題。她們不是傾國傾城,但豐富的閱歷與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足夠令人折服。但這些在情場上卻不是優勢,因為感情沒有KPI。多少次主動聯繫主動邀約換來的是對方的冷對待,之前所說的所有優點放在一起會讓異性卻步。你的獨立個性是難以駕馭的不羈,你的爽快俐落是毫無女人味,你的雷厲風行更是削弱了他的男子氣概。誰會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比自己更man?說到這裡,令我想起某套TBB連續劇的女主角。 生活逼使你成為一個十分獨立的人。你有自己的興趣喜好,自己的朋友圈,自己的事業,建樹了自己人生觀及價值觀。伴侶不是一個必需品,情感是一場博奕。若不是1+1等於無限大的浪漫結局,那寧可不下注。當遇到真心欣賞的異性時,希望對方能看透硬殼發現我們的內在美。你的歷練注定你不會屈就,你的自尊築起的高牆即便是一攻擊破但足夠讓人敬而遠之。他們也不傻,估算下回報率,與其費盡心次去取悅你,不如另覓目標。 你從不是一個easy target。因為你的內心足夠強大,所以你告訴自己沒關係總會遇到下一個。然後下一個。 但是這樣強勢的人生實在太辛苦了。夜闌人靜後你獨自拭淚。你刀槍不入的軟蝟甲其實是多年磕磕絆絆的傷口累積結成的痂。所以,我希望你能成為漂亮而無用的女子。願你的美恰到好處,出淤泥而不染,沒有任何慾望。願你像阿爾戈斯的海倫,即便深陷特洛伊的亡國戰役也能全身而退。願你像沈魚落雁的楊玉環,讓文臣武將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從此君王不早朝。單純善良是你的金鐘罩,一襲白裙一頭長髮一身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願妳天真而無為,功名成就與你無關。願妳漂亮得與世無爭,願有信者為妳一擲千金。沒有鋒芒,沒有尖刺,沒有威脅,漂亮而無害。 有的人,比如我,可能此生都不能成為這樣的人。我不再是天真無知的小女生,我需要獨當一面,因為本性難移,因為我寧願竭力爭取也不願將就。